此时是深夜，李毅没想着现在急急忙忙去汽车城维修厂那边。
从总裁办公椅背后的窗户钻出去，李毅手脚吸住玻璃幕墙，快速下行，十几秒后就下到一楼，前面是广场。
李毅打算在这块宽广平地继续吸收月华。
三三两两的丧尸并不会对如同鬼魅般闪现腾挪的李毅造成阻碍，反而可以锻炼他的腾转跳跃和反应能力。
但是前面二十根旗杆上挂着的丧尸，李毅总觉得心里有点膈应。
曾经和平年代中，一些先锋派影视作品中也曾探讨假设“永生”对人类的意义。有些追求结局逆转的作品中，把永生写得非常可怕，是对主人公最大的刑罚。
丧尸将这类作品变为现实。“死得其所、死得安宁”成为整个末世人类最大的追求之一，与填饱肚子不相上下。即使是刘靖云这样的黑道枭雄，宁愿选择耻辱地自杀轰碎脑袋，也不愿意变成丧尸。
自从丧尸出现后，整个人类对死亡文化的感受和思考一下子变得深刻许多。
成为丧尸是人类最可怕的噩梦，是对人性尊严最严重的践踏，也成为了对敌人最狠辣的报复！
眼前笔直矗立的旗杆，数排成林，二十具丧尸就那样毫无生气地悬在半空，随着偶尔拂过的微风轻轻摇摆着。
它们中时间长的可能悬挂了一年，短的也有半年之久。
细看，它们的衣服风化破烂，裸露出的皮肤灰黑皲裂，狰狞的面庞模样，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曾经遭遇的无尽痛苦与恐惧。望之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倘若真的有地狱存在，眼前的这幅场景，毫无疑问可以成为地狱十景之一。
李毅作为人类的灵魂，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从膈应中生出一股愤怒来！
为什么有些人要对待同类如此残忍？
为什么人类自相残杀，到灭亡前也不停息？
为什么野心和私欲膨胀，从来没有力量去阻止？
……
李毅此刻，更加迫切地想要变强、变强、再变强。
他想强大到成为让一切野心家恐惧的存在，成为裁决一切的存在，能逆天改命改变世界的存在。
虽然这也是一种野心膨胀。但与其让别人来膨胀，不如我来！
自从进入末世的大精神病院，打工仔李毅总觉得自己比其他人正常多了。
假如这个世界医院需要有一个院长，那就我来当吧！
想明白之后，李毅胸中郁垒尽消，念头通达。
他从广场的地上，捡起一把玻璃碎片。瞄准第一个丧尸绑着的双手上的绳子，猛然投掷。
玻璃旋转，将大拇指粗的绳子割断一大半，并撞击得在空中摇荡。
几个摇摆回合后，绳子断裂，游魂儿从二十多米高的空中掉落。落地后颅骨碎裂，获得了彻底的安宁。
“Igiveyoumercy！“李毅手指遗体，心中念叨，仿佛他真的超度了一个亡魂。
就这样，二十根旗杆上的游魂儿一个个掉落，全部被李毅赐予了安宁和尊严。
做完这一切的李毅，立马投入到不知疲倦的月华追逐吸收中。
等到天明告一段落，李毅心中感觉自己又进步了一点点。虽然没有系统给他实时量化，但隔一段时间的测量，还是能明显看出。
他自己心中想象，每一粒月华就是一粒“大力丸”，会让他更强壮。
想到这里，他拿出背包中的盒子，这里有一粒真“大力丸”“仙丹”——每一次服用都会让他突飞猛进，脱胎换骨。
第一粒让他直接进化为3级丧尸并获得壁虎脚蹼的变异能力，第二粒则让他实力再一次倍增。
那么这回第三粒呢？
3级丧尸上面有4级吗？4级的能力是什么？4级会带来什么影响……
他毫无所知。
李毅最近三个月纵横小半个桁城，搜索过的区域内，见过的丧尸以百万计，但是他从没有见过4级丧尸。
3级僵尸也就只见过三只而已，都被他吞噬脑中月晶——这样说起来，他才是末世最恐怖的怪兽啊。
不可知的东西总给人一种恐惧感。
李毅知道，他目前在走的进化之道其实是丧尸的道路。
这条道路是不是被设计好的？假如末世的发生和丧尸进化之路背后有黑手的话，它一定是“上帝/撒旦之手”，强大到超出想象。
可能人类的灭亡只是这条道路上被碾压的蚂蚁而已。
这条进化的道路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他作为走这条路的棋子，也不知道、看不清。
可能只有下棋的手清楚。
从读书上学到进厂打工，李毅几乎从没有拿过第一，不管多大的集体，他都能混个中游。
他小学唯一参加的兴趣班围棋班只有3个人，排位赛他永远排名第2。
高考那一届全校503人，他刚好排名251。
毕业后第一份工作的机械厂，以加班时长排名，他也总是中间，不上不下。领导看到他都不知道说什么，表扬么谈不上，开除么轮不到。
……
一生积累的丰富中游划水经验，让他既能看到名列前茅的风光和危险，也能看到排名末尾的危急与绝望。
“出头的椽子先烂”——李毅决定，在他先了解4级是什么、会怎样的时候，先不要急于去突破。
想到这里，他打开盒子，在气味飘散出来之前迅速掐掉一小块，扔进自己的嘴里。
如果动作不快，周边的丧尸可能就要暴动了。
这颗月晶跟上次从指挥尸海的奸鬼大脑中获取的差不多大，大概9g左右。
李毅刚才掐掉大约1g。
他知道每0.1g大约相当于他1夜融炼月华所得，掐下来的这一点相当于他修炼10夜。
先吃一点，增强一点，探探3级的天花板在哪里，李毅心想。
吞下去的月晶在他的身体中狂暴发散开，李毅赶紧闭眼内观，用意识将它们抚慰平和，全部引导到他想要强化的器官——皮肤。
苟人首重防御。
自1个多月前升级到3级后，李毅四处奔波、跳楼钻窗、磕磕碰碰，但是从来没有皮肤被划开过。
他感觉自己的皮肤防御力应该不错，但是对于热武器子弹，说实话他没有信心。
没有信心，那就加点！加点！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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