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三人,身着三元宗执法堂统一锦袍,为首的中年男正是执法堂队长钟泰,此时背负双手立于众人前方,身后两名青年长相几乎一模一样。
“真是冤家路窄!”
雷泽心中无奈叹息,那喝声一入耳便知道来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一时不免觉得头大,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刚才听吴良的跑为上策,徒生事端!”
钟泰此时盯着雷泽冷笑,面露不善,“哼,又是你这个赤霞峰的祸害!区区一杂役,到处惹事生非,看来有人给你撑腰胆子肥了是吧!”
许师兄精明无比,立即快步向前,向执法队三人一一行礼。
“钟师叔,这三人在斗技台下私下聚赌,骗取一些新人弟子灵石。我们元星会师兄弟几人恰好经过,袁师弟出言劝说三人,没想那杂役竟然暴起伤人。”
“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跑来勒索,并先动手伤我。”吴良也快步走向钟泰,口中解释。
“是啊,好像是那袁老三先动手的......”围观的人群中有声音响起,议论纷纷。
“安静!”钟泰扬手示意众人噤声,指向雷泽。
“执法堂办事,无关人等自行散去,莫要多事。至于杂役九筒,屡次犯事,今日必须跟我回执法堂,刚好连同之前的案子有话要盘问你。”
他说完又转头对许师兄那一群人瞥了一眼,“无关人等,还不退散?把受伤的人也带去疗伤,后面有必要我再通知前来问话。”
元星会众人这时心神领会,立时转身就走。
其中许师兄伸手佯作去扶袁老三,一边打眼色,拉着那眼中满是不甘的大汉离场。
“钟队长,你若问话为何不是当事双方都同时到场?还让一旁证人离开?”雷泽缓缓出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紧张。
躲不过的,那就直面,哪怕鲜血淋漓!
这是雷泽经历几次战斗后的领悟,钟泰支走对方,要单独带走自己,显然就是要公报私仇。
“哼,我执法队如何办事,轮到你来指手划脚?没点规矩,果然是那老杂役手下的小杂役!”
钟泰不屑冷笑,又对雷泽旁边的黑皮和吴良喝道:“刚才我说无关人等,速速退让,你们二人赶紧滚!”
“黑皮,吴良,你们俩先走,我自能应付。”雷泽强笑,不想让二人卷进来。
“自能应付?”
钟泰冷冷一笑,看向雷泽的眼中充满嘲弄,对身后另两名年轻锦袍青年打手势,“张乾,张坤,把人带走!”
执法队三人不肯罢休,雷泽心间微微一丝紧张。
“只能走为上计,先回赤霞峰!......这二人气场和赵师兄差不多,应该也是凝气九层;至于钟泰,莉姨在炼丹室那次提过他是筑基中期,以我御风身法怕是很难逃脱,激活遁光梭需要点时间......”
眼看那两名青年慢慢走来,雷泽心中快速思量对策,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这时,黑皮向前两步,站在雷泽身前,黝黑脸上冷无表情,周身的气息在慢慢变强。
“哦,灵兽园的杂役,区区凝气四层,你是想挡路吗?”
那两名锦袍青年看到黑皮默默向前,一人发出冷笑。
只是他的笑容在感受到黑皮的气势后,慢慢凝固,然后停下脚步。
“张乾,他是凝气八层!......不对,九层!还在变强......”
后面那名青年张坤出声提醒前面的张乾,却在黑皮解开敛气术而散发出筑基境气息后,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起来。
“张乾、张坤,你们不是他对手,我来吧......想不到灵兽园的杂役中竟然有这等人才,年纪轻轻就已筑基,这放在内门弟子中也是凤毛麟角了。”
钟泰话里赞赏有加,手下却毫不犹豫,直接一拳隔着数丈遥遥轰向黑皮。
那一拳打出,空中灵气波动,瞬间化成一头金色猛虎张开巨嘴,两只利爪一前一后,扑向黑皮和雷泽二人。
很明显,钟泰是想借这一拳同时伤二人。
黑皮在前,双掌交叉,手腕翻动,瞬间形成一道巨掌拍向猛虎。
雷泽也毫不犹豫,将手中早已结出的冰魄逆气针和玄土归元针疾射而出,却不是冲着猛虎,而是直向钟泰面门。
术法人所施,既然黑皮破法,雷泽自然就对人,力求让对方自顾不暇。
“嘭”的一声巨响,巨掌和猛虎相遇碰撞。
黑皮身形一晃,化出虚影后退数步,瞬间又站回原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钟泰原地不动,另一手大袖轻拂,瞬间将雷泽的两枚气针化于无形,冷冷看向黑皮。
“竟然能以身法缓冲我的金虎一击之势,接我一拳后还能站立,你确实不错!只不过你未必能接得下第二击。”
“嗯,论修为确实不如你雄厚。”黑皮点头,微微一笑,“不过,我练的是剑!”
他右手食指中指忽然并拢,微微转动,一道白玉剑匣从储物袋弹出,在他面前缓缓展开,里面露出九柄长剑。
剑匣展开如云状,里面九剑皆微微颤动,剑气向外弥漫。
黑皮在这一刻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脸上漠然,眼眸之中深邃而冰冷。
钟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脸色渐渐凝重,翻手之间多了一把白玉尺子,身上的气息也在变强。
眼见两名筑基境即将开战,在场的年轻弟子纷纷后退。
“不用担心黑皮。”雷泽出声,拉着吴良也往后退。
“纤凝!”黑皮轻喝一声,右手剑指微动。
白玉剑匣中第一把银色细剑自动弹出,呈弧形绕黑皮飞舞一圈,如同在向主人亲昵撒欢。
最后在黑皮面前停下,剑尖指向钟泰。
“竟然是柄软剑,这有杀伤力吗?”雷泽暗暗叫奇。
这时钟泰率先出招,挥动之间,他手中玉尺竟然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大,向着黑皮遥遥拍来。
“尺量天地,好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黑皮漠然不避,手捏剑诀,那杯流云银剑宛如银蛇,飞向钟泰。
“这一上来就用两败俱伤的打法吗?”吴良惊叫。
雷泽不语,心知黑皮同样掌握幻影身法,他并不担心。
而就在尺剑交错之际,忽然一把扇子凭空出现在中间,剑立即无法再前进半分,而尺子也瞬间化回原形。
“钟队长拿量天尺来对付年轻小辈,怕是有些小题大作了吧!”
一道人影毫无征兆的直接出现在了双方的中间。
只见一身着水蓝轻衫,俊美中带着一些痞气的青年男子站在那,一手持折扇,另一手伸出轻轻捏住那杯飞剑纤凝。
“咦,怎么会是他?”
雷泽心中诧异,那正是当初第一次随师姐下山授课时纠缠着师姐说要去明珠湖泛舟的凌啸天。
“啸天,怎么是你?”钟泰笑脸相迎,“这两杂役在此生事,打伤内门元星会的弟子,我带回去问个话。”
“是吗?”凌啸天转头对钟泰露出玩味的笑容。
“刚刚我遇到了元星会那几个小崽子,他们说只是同门师兄弟开玩笑打闹,不想引起了执法堂的误会,让我顺道来澄清一下......钟队长可以放人了吗?”
“这——”
钟泰面露难色,指向雷泽,“这个人我要带走,另一人可以由他离去。”
“哦!钟泰,你是觉得我不配让你卖个人情是吗?”凌啸云语气渐冷,二指轻弹,那杯飞剑纤凝瞬间飞回剑匣。
同时,一股强大的结丹境威压从他身上无形散发出来。
钟泰陡然心生寒意,“哪的话,既然啸天你开口,这次就算了。”
他冷眼从雷泽和黑皮面前扫过,招呼张乾、张坤二人,飞身离去。
雷泽向前,黑皮与吴良随后,三人对凌啸天拱手,“感谢凌师兄解围!”
“呵呵,举手之劳......你这剑匣叫什么?”凌啸天对黑皮微微一笑。
“流云九剑。”黑皮抹去嘴角血迹。
“剑不错,不过以筑基初期驾驭还有些难......九筒,代我向你家沈玥师姐问好!”
声音还在原地,凌啸天人却作作一道流光一闪而逝。
片刻后,竞技场下人群散去。
吴良拍了拍雷泽肩膀:“九筒,你竟然认识摘星峰大师兄凌啸天,怎么不早说啊?元星会就是多年前他创立的宗门社团!”
“一面之交而已。”雷泽苦笑。
黑皮望向流光逝去的天边,“哦,他就是凌啸天,那个摘星峰一脉最杰出的大师兄?的确很强。”
......
在经历了这场纠纷后,吴良表示接下来不打算继续在竞技场混日子了。
“我得回去补功课,之前落下太多了。”
那青衫少年强笑挥手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原本三人约好一起经营赌斗,结果只做了一天便摊上这事,雷泽和黑皮的心情也有些郁闷,随后分别。
“宗门大比见!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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