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震动,所有人都跪下了。
此前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娘娘一听此言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皇儿他怎么了”
皇帝的脸色唰的一声变得有些难看且惊慌万分,但还是压着声音怒吼道:“太医呢!太医呢!人呢!朕不是唤了太医前来?”
女官头发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身下的石砖湿了一片,看上去披头散发,脚踝处有几处血痕,看上去十分狼狈。
她声音颤抖,明显是顾不得撑伞,从太子殿里疯跑过来的,其间估计还摔了不少回,这会还没喘上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此前娘娘召来了太医,太医到了后宫,奴婢便引着柳太医去殿下处,谁知刚到殿中,就.....就见里头的女官大喊来人,我与太医跑进殿中,只见...见殿下他全身发热,面色发白,时不时口吐鲜血......”
然后那名女官便不停地磕头,嘴里还念叨着:“陛下恕罪!娘娘恕罪!”
“快!快去!”
皇后和皇帝听罢立马起身,两人此时已经顾不得仪态,疾走迅速出殿,差点就跑了起来,但速度已经远远超出平常,一群人向着太子的殿方向去了。
到了那殿中。
赵裕已经躺在床上失去了意识,只迷迷糊糊地喊着:
“父皇....我疼。”
霎时间,赵镇无数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
他的第二个儿子赵福就是这样走的。
同样是夜里,同样下着雨,同样也躺在那张床。
“不,不。”
赵镇自顾自地摇头,他无数个夜晚做的噩梦仿佛又要在今天就要预演了。
难道自己最后的一个儿子也要被上天带走吗?
而那柳太医见赵镇和皇后前来,立马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地说道:“陛下恕罪,殿下突急发病,臣...臣已为殿下施针,但....”
无能为力四个字,柳太医实在不敢说出口。
皇子赵裕的病已经良久,此前太医院的众多太医全都来看过,私下也一起研讨过此病。
但就是找不到病根所在,他查阅了不少医书,发现根本就没有符合的症状。
此前还能靠着一些金贵的汤药缓和病情,这次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无从下手。
今日这般急病,只怕宫中要出大事了。
想到这,柳太医老泪纵横。
自己恐怕今夜要回不去了。
而赵镇早已明白他的意思,怒从心中起,一脚狠狠地踢了一下太医,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发泄般地怒吼道:
“废物!废物!”
皇后同样快要崩溃了,立马上前握住赵裕的手,带着哭腔喊道:“我的裕儿啊!儿啊!不要扔下阿娘,阿娘在这,阿娘在这。”
现在的皇后没有母仪天下,此刻的她想要救儿,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受苦,心痛地无与伦比。
而皇帝则是怒喊道:“快!快!再去宣其他太医!皇儿要是出什么三长两短,朕要你们所有人,一家子全都陪葬!!”
一群内官女官吓得浑身哆嗦,一下子都跪下了。
赵镇说完忽而像是没了全部气力,差点瘫倒在了地上,幸而顾偃开赶忙在身后扶了上去。
“陛下,陛下保重龙体!”
赵镇往后一看,正要满含杀意地怒吼喊声闭嘴,突然看到扶的人是顾偃开,忽而想起此前顾偃开的提议,整个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陈深,快!快拿圣旨来,快叫几匹快马去...去寻贺家的....”
赵镇一时间想不起名字,急得有些上火。
顾偃开毕竟是武将,大将阵前杀敌,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见状赶忙上前补充:“贺家的贺弘启。”
并且主动请缨,说道:“陛下,我也一同前去吧!”
赵镇想也没想,喊道:“快去!顾侯快去!”
顾偃开领了旨,双脚一拔,与陈深飞奔出宫,跑到了南门,好几匹快马准备好了。
顾家的小厮见侯爷出宫而来,正要迎上自家老爷,却看到老爷后头跟着一大批人。
顾偃开瞟了一眼小厮,做了个手势,让其先回府上。
小厮很快便会意,顾偃开跃上马去,一群浩浩荡荡地向贺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汴京的繁华街道上,虽说今夜有雨,但来来往往的行人并不少。
樊楼厅上,顾廷烨将手搭在窗外,一边喝着小酒,一遍看向窗外品雨,心中好不痛快。
忽然他听到外面一声嘈杂之声,再然后他便瞥见有数匹快马从闹市的行人中疾驰而过,有一人大喊:“天使奉旨出宫,挡者!死!”
行人听罢,皆吓着跪拜在地。
这不是自家老爷子吗?
顾廷烨惊讶万分。
他记得今日老爷子进宫去了。
难道宫中出了事?
不止他一人这么想,几匹快马走后,樊楼上顿时嘈杂了起来,议论声此起彼伏。
有人认出那骑马的几人,有一个是宫中的陈公公。
莫非是太子出了事?
大周要大乱了。
....
贺府。
因为贺弘启的祖父贺老大人正任着太仆寺卿,他们这一支便落在了汴京,买了一座前后三进的宅子,贺弘启一家与二房贺弘年一家在此居住。
宅子距离皇城较远些,位于汴京的边角处。
今日顾廷煜来贺府登门拜访,着实让贺母和贺老太太受宠若惊。
顾廷煜乃侯爵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宁远侯爵位的人。
贺老太太知道自家孙子医好了顾廷煜,但也不知两人有如此交情,顾廷煜竟还登门来寻他谈话。
于是,顾廷煜一进门便遭到贺母和贺老太太热情招待,拉着他与贺弘启,贺母,贺弘文,贺老太太一起用了晚饭。
饭后,贺母回房歇息,弟弟贺弘文回房温书,贺老太太自当识相,只留贺弘启与顾廷煜聊天。
下雨无处可去,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上了一通。
最后聊到志向。
顾廷煜郑重地说道:“弘启兄,二月时我想去参加杭州城的县试。”
顾廷煜抬头望向天空,自顾自地说道:“此前我身体不好时,成日将心思放在那小小的宅中,如今身体大好,只觉得天高海阔,我那二弟习武,日后必定远赴边疆,我家若是出个状元郎,侯府也不会被说全是粗鄙之夫了。”
贺弘启笑了笑,说道:“廷煜兄聪慧,日后还要袭爵,哪有人敢说侯府的不是。”
“弘启兄呢?”
“我?”
贺弘启正要开口开玩笑说自己要出家。
府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浩大的马蹄踏地声,贺弘启见府外有所情况,起身与顾廷煜向府外寻去。
走到半路,一个令贺弘启和顾廷煜都熟悉的声音响起。
“弘启小子!陛下召你速速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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