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堆砌的土黄色厚砖是构建这座星际文明首都的主体,精心打理的花圃间隔点缀于悠长的绿荫道。
大道尽头,罗马式橙白圆顶宫殿坐落正中,前庭陶瓷喷泉的水幕悬挂浅浅的彩虹。
抬头便是蓝天白云,这对康特乐而言是久违的,对康拉德而言是陌生的。
头戴高卢盔手持长矛的强壮士兵,分立大使馆正门两侧,康特乐命令诺斯特拉莫的士兵换防了守卫。
见没有任何抵抗,父子二人和马赛克便进入了大使馆。
门虽然勉强能过,穹顶也够高,家具却并无康拉德所能使用的尺寸。
康特乐认为这是一个交际的借口,侧头对马赛克说:“你拿些精金原材,让外交官安排人带路,去市场定制一批全新家具,适当给些好处,多接触一些本地贵族。”
精金不管在银河何处,都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
“好。”马赛克立刻行动了。
此时屋内已无他人,康特乐挥手关门,控制磁场泯灭所有电子设备,封闭声音。
“儿啊,我有一个计划。”
“嗯?要血洗马库拉格?”
“不是,是关于怎么拐骗你那异姓兄弟。”
“喔,没兴趣。”
康特乐规劝道:“那家伙人品还行。”
康拉德拆开行李箱就要换睡衣,“你说再多他也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不承认。”
“行吧,但是帝皇喜欢那小子……”
“那还等什么!”康拉德立刻停下换衣服的动作,从武器箱掏出精金动力爪,“走!爸!现在就去把那小子千刀万剐!”
康特乐赶忙抱住儿子的腰,“不是,你等我说完啊!”
“我要让那狗帝皇也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康拉德杀气腾腾地挥舞着拳爪。
嘭!
“冷静点。”康特乐按住康拉德的双臂压在了地砖上。
“爸你竟然为了外人打我?”康拉德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
这是康特乐第一次对他动手,还是因为他从未见过的异姓兄弟!
康特乐被吼得一懵,“我这不是怕你冲动影响我计划吗。”
“冲动?影响?”苍白的脸,绝望的眼神,即使子弹穿心康拉德也从未感觉这般心痛,“我才是你的孩子啊!”
康特乐感觉不太对劲了,难道在亚空间呆的一个多月被腐蚀了?
他沉凝地看着康拉德眼球,同时检查其身体状态,在他的注视下康拉德逐渐平静。
“爸,我不知道为什么,从进了这座城心里就很不舒服,有种暴躁堵得慌的感觉。”
康特乐终是没发现哪里不对,“你放心,那个原体有父亲,我只是想把他拉入我们阵线。”
“嗯。”
“据我所知,这颗星球有两位执政官,基里曼的父亲便是其中一个,但在某次基里曼外出征战蛮族时,另一名执政官谋杀了他的父亲。”
康拉德若有所思,“所以我们现在直接杀掉始作俑者,以绝后患……”
“不,绝对不行。”康特乐连连摆手。
“我们先暗中勾结另一名执政官,诱导他加快计划,然后在最后关头救下基里曼父亲,伪装成假死藏起来,再在执政官刺杀基里曼时营救他,揭穿真相。”
康特乐比了个耶,“那我们就有了两条救命之恩。”
康拉德很是疑惑,“普通人怎么敢刺杀原体?”
“那小子一直被他父亲伪装成普通人,十岁才发现自己不怕子弹。”
康拉德骄傲道:“我刚出生就知道了。”
“是的是的。”康特乐揉了揉康拉德的头发,松手起了身。
康拉德卸下动力爪,“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制造一个合理的,接触执政官的机会。”
“对,交给你了,爸得去练武了。”康特乐点头,随后通过门廊进入后花园。
略做调息后浮空而起,操控磁场构建保护圈,开启了今日的万次霸拳训练。
……
……
迪卡里翁图书馆,层层叠叠的书架旋转于塔楼之间,为每名在此学习的贵族送上所需书籍。
在最顶层的独立包厢内,穿着一袭蓝白描金长袍,浅金色短发的男性,正在慢慢翻动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麦格纳军事条文。
同时以极快的语速,述说着他对每一行字的多角度读后感。
待翻到最后一页时,他合起书籍起身,足有两米三的身高辅以匀称的臂展,无需柜格降落便将书插入最顶格。
咚咚!
包厢门被敲响。
“罗伯特,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父亲。”
康纳端着一盘粘着水珠的新鲜蔬果,“学习休息时吃点东西,免得大脑运转的糖分不够。”
“嗯。”罗伯特拿起两颗剥了一半皮的紫葡萄,往嘴里一挤。
康纳和蔼地笑着,“我今天遇见一个外星客人,和你很像,都给人一种不凡的观感,但他比你高了很多,是个真正的巨人。”
“那您得带我去认识一下,说不定我还能交个朋友。”罗伯特很少听眼光敏锐的父亲夸人,像那些参谋将军,父亲向来不屑一顾,只是虚与委蛇。
康纳摇头,“他是一国君王,外表防御太重,有一层坚硬的甲壳,贸然接近只会激起对方的警惕心。”
“那真是太可惜了。”罗伯特接过托盘放在茶几。
“不过我听说他正在定制大型家具,看来是准备在马库拉格长居了,我们可以将家里新制的橡木床送去做礼物。但那是为你准备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瞧您说的,我可是马库拉格伟大执政官康纳·基里曼的儿子,会吝啬一件私人用品吗?”罗伯特仰头大笑,“您就算不过问我直接送,我也不会计较半句。”
康纳欣慰地点头:“既然是你的东西,那就由你去送这份礼物吧。”
罗伯特右手横胸,微微躬身,“希望我浅薄的口才,能为马库拉格带来一位坚定的盟友。”
“别谦虚了我的孩子,你雄辩的能力早已远远把我超越了,洞察的双眼更是足以在任何场合做出得体的社交举止。”康纳毫不收敛赞美之词地说。
罗伯特扭头看了眼窗外,“日落了,我们该回家了,不然赶不上母亲大人准备的晚宴了。”
“是啊,该回家了。”康纳想到家中贤惠的妻子,不由心中温暖。
塔拉夏本是他府内的总管,照顾丧妻的他十余年,两人一直止乎于礼,却因为罗伯特这个孩子的到来,在共同抚育中徐徐靠近,戳破了彼此掩埋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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