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伊利里姆山是欢愉女神的寝宫，女神的配偶正是我们马库拉格战士信仰的战神，但女神却偷情了一头绿巨人，战神得知后大怒，一斧劈死了女神，劈出这条千丈峡谷，引发的地震直接毁灭了整个山区的千万生灵。”
安琪说。
基里曼问道：“战神是如何得知？”
安琪回答：“因为女神生出了和绿巨人繁衍的丑陋子嗣，也就是那些蛮族的先祖。”
足以容纳百人横行的宽阔峡谷底部，军队贴着青灰色的崖壁前行。
头顶两侧山峰皆有直升机巡逻，每隔两百米便投射下一道绿色光圈，代表无人埋伏。
队伍前进得很谨慎，因为敌人必定有埋伏，但士兵们并不紧张。
双方之间的火力差异太大，自动卡宾枪和打一发还要拉栓换弹的土枪，这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更别说叛军连土枪都没普及，主要远程手段还是弓箭了。
位于中军的基里曼，回顾了过目不忘大脑里的所有信息，“你从哪看的？我读遍了马库拉格的存书，从未见过这种野史。”
“这是最近新挖掘出的一批石刻史料，泽里尤斯将军正在编撰新典籍。”
安琪的步伐很是轻快，高马尾左甩右甩，就像是来旅游的。
基里曼点头，“可以帮我借阅一份拓印版吗？”
“当然可以！”安琪很高兴地回答，她已经掌握了和基里曼的交流技巧，用一些偏僻的知识。
基里曼与她接触的所有贵族都不一样，对吃喝用度毫无兴趣，这种成熟深深吸引着她，时常会让她忽略对方只有七岁的事实。
砰！
清脆的枪声回荡在了峡谷。
安琪虽然身材高挑，但隐没在一群强壮士兵中，根本看不见前方。
她躲到基里曼身后，“发生了什么？”
基里曼的视线跨过士兵的头顶，望向被子弹击倒的物体。
那是一尊血红的雕像，战神雕像，即使很模糊，所有人都认出来了。
他们枪击了神。
凯撒对着开枪的亲卫呵斥：“忏悔！”
亲卫顺从的单膝跪地，垂首念颂求请原谅的祷词。
战神雕像上的血已浓郁得像刷了一层漆，他的角被子弹击碎了，掉落在一滩细流汇聚的水泊中，扩散开玫瑰绽放般的血花。
这时，峡谷中冒出一道响亮得仿佛高歌的男声。
“战神厌弃偷袭者。”
黝黑男人乌巴达从峡谷的缝隙中走出，左手握着罗马短剑，右持钢矛，腰绳串满了一圈形态各异的颅骨。
他侧身背对着军队。
凯撒笑了，“你想进行骑士决斗？”
乌巴达转身，“对，没人敢吗？这么多战士，连击败我的信心都没有？”
凯撒望向跪地忏悔的亲卫，“到你赎罪的时候了，用他的头颅作为祭品，战神定会宽恕你的亵渎之举。”
“是！”
亲卫起身拆绳，卸下了轻铠，仅身着锁子甲，双手举着一把宽柄长剑朝乌巴达逼去。
两人体型相仿，四目相对轮转两圈，观察着对方破绽。
亲卫先行一记不轻不重的双手前刺，捅向乌巴达胸口，想试探其虚实。
可就在剑锋逼近的瞬间，乌巴达不避反进，左臂大张，将剑刃平面猛地拍向自己肋骨，同时挥动手中的罗马短剑砍向亲卫脖颈。
亲卫剑刃一摆抽回不及，赶忙松手双臂架起阻挡。
歘！
小臂被剑刃瞬间劈断皮肉，刚猛的力量压着尺骨剁进了脖颈，直至卡在颈椎停顿，才一把从喉咙抽出。
横穿脖子过半的偌大创口，血液从颈动脉泼流而出，亲卫捂着脖子嘴巴抽搐了两下，轰咚跪倒。
乌巴达抽出夹在臂弯的宽柄长剑，指向壮硕如熊的凯撒，不发一言。
一人独挡大军！还敢挑衅主将！
凯撒笑了，抬起手。
身后的两名士兵赶忙将一直竖举双面银刃板斧送进其手中。
凯撒接过斧头，指向乌巴达笑得胡子直抖，“你以为我会和你决斗？你也够资格？开枪杀了他！继续前进！”
砰砰砰！
子弹贯穿了乌巴达，将他打成了筛子，甚至连脑门都有三个空洞的血窟窿。
可他却露出一抹愤怒的笑容，甚至张着满口血讲话：“卑鄙！懦弱！辜负荣耀！你们已遭到战神厌弃！我才是战神最忠诚的信徒！”
“血祭战神！颅献颅座！”
咕隆咕隆！
一大片头颅从峡谷缝隙滚出，男女老少皆有，脸上笑着哭着，七倒八歪地看着士兵们。
乌巴达仍在喊：“为了解放！为了改革！为了自由！”
军队所有人都生出了同一个疑惑。
他怎么还不死？
凯撒怒喊：“开枪！把他打碎！”
弹网噼里啪啦就像暴雨铜针，落在乌巴达残破的身体，炸成了漫天肉沫，就连骨骼都像积木一样碎了满地。
他的血肉落在了那片头颅上，血液与上百头颅的血液混合，流淌进了战神断角的水泊中。
一股蒙蒙红光升起。
仿佛来自所有人灵魂中的力量，从灵魂的投影中飘了出来。
随着红光升起，军队前后同时响起沉重的咚咚奔跑声。
与那粗糙得仿佛从水桶中传出的吼声结合，让人轻易就明白了来者身份——蛮族。
凯撒呵令：“后军以基里曼为中心转向，散开阵线御敌！”
脚步声靠近，披甲举着大石锤的三角头蛮族，率领着一头头举着石斧的草裙肥肚蛮族冲出。
凯撒丢斧持枪：“以我为中心左右分散，射击！”
咔咔！
他扣动了扳机，却没响，他以为枪坏了。
可当他左右环顾，却发现所有人都在扣扳机。
“哑弹了！”
“子弹射不出来啊！”
凯撒从未经历过这么诡异的事，但现实容不得他再犹豫，“丢掉枪，拿起武器！迎战！”
他捡起了双面板斧，迎上了对面最为强壮，手持大锤的黑首男。
可锤斧才一触碰。
他就感觉像是挥斧砍在了一辆疾驰的水牛装甲车，那无可阻挡的强硬力量他根本撼动不了，瞬间被犁翻在地，板斧脱手而出。
他看着黑首男残忍笑着逼近，下一锤就要砸碎他的头颅，他像自己的亲卫一样，无能地架起双臂阻挡。
铿！
一把阔剑从他的头顶横拍而起，将石锤打得一歪，同时有力的蓝色臂铠揪着他的铠甲后领，将他身体一把拉直。
“凯撒副将军，组织士兵撤退。”
基里曼挡在了黑首男身前，与对方连连碰撞，凭借着精湛的技巧，竟硬生生顶住了那野蛮的力量。
但蛮族犹如犀牛般厚重的躯体，人类战线一触即溃，而且身处峡谷被两面夹击，败亡似乎已成定局。
这时，一道黑影如踩风利剑，竖插白空而下。
冷峻强硬的厉声震彻峡谷。
”鲸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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