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队伍卯时出发,快到午时抵达中军军营,张志远前去拜见柳晚晴,其他人留在营外,埋锅造饭,整肃行伍。
此时相比刚出发时,队伍膨胀了一倍,修士二十二,凡俗三百余。
楚瑜将修士分为前、中、后三队,前队胡庆之,后队是一个新加入的胎息后期散修,名叫焦作。
他直领中队,给张志远安了个‘连通内外’的参军头衔,俨然一军之主的做派。
二十余修士摩拳擦掌,准备建功立业,对楚瑜这个军主信心十足,尽管这个草台班子需要借助张志远的身份和人脉,可谁都觉得理所当然。
呵呵……
张志远可不做此想,等入了中军营寨,他试探林晓的口风,这家伙还是对那楚瑜推崇备至,瞧那模样,只恨不得脱了这身虎皮白身投效。
“楚大哥真英雄也,将来必成就一番伟业”
张志远的嘴角扯了扯,放弃了将他‘唤醒’的打算。
柳晚晴任大营中军掌军法事,可谓位高权重,可实际掌事的是大弟子薛岏,张志远见到这位大师兄时,他刚打发走一群军吏,正疲惫的揉着眉心。
“见过大师兄”
张志远恭敬行礼,薛岏睁眼上下打量,然后露出一个微笑,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坐”
张志远依言坐下,薛岏道:“不错,胎息八层,看来要不了多久,你我就要同辈论交了”
两人虽同在柳晚晴门下,以师兄弟相称,但一个胎息,一个练气,不会因为同门师兄弟而抹去修为境界上的差距。
同辈论交算是他的美好寄语,张志远谦虚几句谢过,薛岏很是和蔼的问起了其他事,资粮是否充足,修行上有什么疑难,福地和坊市的近况,一路上的见闻,接下来的打算等等。
“好教大师兄知道,这次小弟结识了一位英雄人物,更笼络了一批人手,准备到战场上建功立业”,张志远很是兴奋说起路上的经历,说到楚瑜时,连连赞许,毫不吝啬溢美之词,一副相见恨晚,心服口服的模样。
薛岏一开始只微笑着听,可越听就越是凝重,越听脸色就越是古怪。
张志远一无所觉,还在滔滔不绝的说这位楚瑜的不同凡响,直到薛岏打断,“你是说,你原本准备招揽一部散修,可现在却替旁人做了嫁衣?”
张志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大师兄此话何解,楚兄弟天纵之资,小弟借助良多,何谈嫁衣?”
薛岏认真端详片刻,手一招,将张志远摄到身前,抬手搭上他的手腕,探出法力。
良久松手,张志远后退几步,惊道:“师兄这是?”
薛岏道:“还有谁见过此人……来人,叫那巡校进来”
不多时,林晓进来,薛岏对他更不客气,审犯人般的得到答案,脸色似惊似喜。
张志远看的心惊,面上还是一副茫然不解的神情。
薛岏想了一阵,道:“此人不凡,还需禀告师尊,你随我来”
柳晚晴地位超然,就算在军营也有专属的洞府修行,平日无人打扰。
两人见到她的时候,好像正在潜修,这老妪一脸被打扰的愠怒,道:“何事,这样急?”
薛岏忙把来意说了。
柳晚晴的脸色随着薛岏的诉说变得极其精彩,到了最后竟有一点扭曲,嘶声道:“命数子!”
张志远忽感手腕剧痛,已经被柳晚晴牢牢抓住,抬头就看到一双火红的眼眸。
好似两团燃烧的火焰,直入神魂,连神府都有被焚烧之感。
张志远一声惨哼,一时五内俱焚,感觉马上就要被烧为灰烬。
就在这时,又感觉一股温凉之意涌入,所有不适犹如潮水般褪去,神智恢复时,薛岏正收回法力。
“哼,没用的东西,快说此人现在何处?”,柳晚晴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急的踱步,神色越发狰狞。
“在,在营外等候,师尊这是……”
柳晚晴急道:“老身要亲眼瞧过,岏儿你也来”,说着卷起张志远腾空而起,竟无视军营的禁空限制,化作一片赤红的火云,直闯阵外。
薛岏在身后摇头叹息,不得不留下来为师尊收拾局面,就这么耽搁了少许时间。
柳晚晴裹着张志远飞弛电闪,张志远只感觉身处在一片岩浆之中,遍体炙热,好似要被烤熟。
这就是练气大圆满修士的威能吗,他迷迷糊糊的想。
些许距离不过瞬息之间。
柳晚晴立在空中火眼四顾,再看张志远已经被灼烧的体无完肤。
这才警觉情急失态,但她却没什么后悔的想法,降落道地面上,将一颗疗伤丹药塞进张志远口中,厉声问楚瑜在那。
张志远迷迷糊糊的指了个方向,柳晚晴将他卷起,红云再次腾空。
刚飞出不远,薛岏赶到,急声叫住柳晚晴。
柳晚晴等他赶到,把张志远丢了过去,道:“老身有些情急失态,下面就由你出手,知道该怎么做吧?”
薛岏看了看张志远的凄惨模样,苦笑点头。
三人赶到时,楚瑜已经调度的有模有样,建起一座小小的军营,各有值守。
到了此处,柳晚晴反而不像之前那么急切了,神识扫过,下方的营地尽入眼里,很快就锁定一人。
这人是如此特殊,好似身上有一道看不见的光环,犹如黑夜火炬那般的明显。
一看之下,柳晚晴也不禁心生‘好感’。
可她是何等人,近两百年的阅历的老怪物,只是一瞬就恢复过来,狂喜之下就要出手把人擒住。
“师尊!”,薛岏将她止住,说了句让张志远心惊肉跳又摸不着头脑的话,“还有薛王神墓”
柳晚晴面显挣扎之色,半晌才艰难点头。
薛岏这才顾得上张志远,“师弟,伤势如何?”
张志远服下的那颗丹药效果神速,此时已经恢复大半,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势,老实答道:“已无大碍”
薛岏丢过来一件衣袍,张志远才发现身上已经破破烂烂,默默换上,整理好仪表,薛岏道:“师弟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猜到点什么,此人极为重要、且事关重大,你再把与他遭遇的种种详细道来,一字一句都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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