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习天择,咱们走着瞧!”愤愤的丢下这一句,李易甚至都懒得安慰吕琪,下了床,提起裤子,就从内厅的窗户溜了出去。
吕琪看着消失在窗外的李易,心里身体都一阵空虚,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这一刻,吕琪也对“习天择”生出了一股恨意:“又被他坏了好事!习天择,你怎么不死出这个寝室啊!?就差一点……”
只要能够成为李易的女人,哪怕是妾侍,她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再也不用自己那么努力拼命,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甚至高人一等的逍遥快活日子。可偏偏,两次大好机会都被习天择破坏了,这人怎么就这么讨厌呢!
下次可怎么办?难道还要死皮赖脸的凑上去让李公子“享用”,那也太作贱自己了,而且那样会不会让李公子觉得我是一个下贱**的女人?
吕琪恨死习择了,“赶出去!想办法将他从这间宿舍里赶出去!”
习择浑然不知自己鬼使神差的连续坏了李易与吕琪两次好事。带着惆怅的辞别了朱影芳,习择进入宿舍,从衣柜抽屉里发出张夏花给他的“断续膏”,脱掉除去裤衩以外的衣服,然后将“断续膏”抹在皮肤上。
习择一边抹药膏一遍倒吸着冷气,心想:“那个馆主也够狠的!”此时习择的皮肤上布满了红点点,那并不是疹子,而是皮肤下的血管爆裂流出来的血淤塞在皮肤里。
张夏花给的“断续膏”也疗效神奇,抹在皮肤上,立即就有股凉飕飕的感觉,好像毛孔都打开了,有凉风吹入似的,非常的舒服。
正是因为习择亲身感受到了药草药膏的神奇,习择才想要学习一样中药知识。知多不压脑,技多不压身,多学点总是没错的。在和张夏花的交谈过程习择还得知,张夏花正在钻研如何将草药方子炼制成丹药。相比于习武修行,张夏花似乎更钟情于医药。
抹完药膏之后,习择就躺在地铺上,才有时间思考之前发生的事情。
遇到“藏锋武馆”的馆主,是习择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更别说,貌似自己还通过了那位馆主的考核。明天午时去内院草庐见他吗?这是有机会成为武馆馆主的亲传弟子吗?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习择只是想成为内门弟子,然后就可以自由的在内院行走,探查关押邓思诺的地方。可一旦成为馆主的亲传弟子,自己肯定走到哪儿都受到关注,再想隐秘行事就不可能了。
更主要的是,习择怀疑囚禁关押邓思诺的人就是那位馆主!
这就大大的不妙啊。
习择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妥帖的解决办法,难道要和哪位馆主说“我不想做你的亲传弟子”?没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眼下这状况,实在是有些超出他的意料和掌控。
第二天。
习择完成了每日例行的冥想修炼,便来到内院的路口。那里依旧把守着两名蓝衣弟子。不待习择开口,其中一个蓝衣弟子就道:“你就是习天择?”
习择还不知道,“习天择”三个字如今来后院也是大有名声了。只因为从上面传下来的一句话:“若是习天择来,便带他去后院[无悔草庐]。”
无悔草庐?
后院弟子谁不知道“无悔草庐”就是馆主日常起居修炼之地。
一个才入武馆没多久的一级学徒,竟然能够前往“无悔草庐”?!这怎能不在后院弟子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习择说道:“回师兄,我就是习天择。”
另一个蓝衣弟子就抢先说道:“那你跟我来吧!”
那个第一个问话的蓝衣弟子怒视他,他却假装看不见,转身就往内院走。就算是他们内院弟子,也没有资格靠近“无悔草庐”,眼下有这么个大好机会,谁不是争着抢着。别的不说,让馆主看上一眼,在馆主心中留下一点印象也是好的。
习择不晓得这两个蓝衣弟子之间的你争我夺,乖乖的跟上。
神秘未知的后院终于呈现在习择的面前。然而习择却发现,后院的环境和前院几乎没有可比性。不是说后院的环境有多好,而是太差劲,太恶劣了。
沙漠戈壁,刀山火海,巨瀑深峡……后院的环境真的是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人若失置身其中,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然而,习择就是看到有人脚踩刀山,身沐祸害,受巨瀑冲刷,攀绝壁深崖。
“这就是内院弟子的修行?”
内院比前院更大,极速步行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来到一处清新优雅之地。
一片翠竹卷波涛。
习择神色如常,反倒是那个带路的弟子似乎很紧张。习择搞不懂他在紧张什么。在清翠的竹林中走了一段儿,就来到一座草庐前。
这还真是草庐,屋顶都是用茅草铺成的。
“弟……弟子杨康,已将习天择带到。”
“进。”
杨康面露懊丧和遗憾,瞪了一眼习择,低声道:“还不快进去!”
习择没空管他,推开柴扉,进入草庐院子,突然嗅到一股药味,循味望去,就看到篱笆下有一小块药圃。习择现在的草药知识还相当有限,所以认不出那些都是什么草药,不过既然是馆主栽种的,想来一定是非凡之物。
“等下看到馆主要不要下跪?”习择有些纠结的推门,不过手还没有沾到门,门就已经从里面拉开了,一个四方脸的中年人出现在习择面前。
……
陈桢看着眼前的矮瘦少年,道:“你就是习天择?进来吧。师父已经等你多时了。”习择惭愧,他低估了后院的大小,赶路花了不少时间,因此已经过了午时了。
看到此时的习天择,陈桢就想到了四年前的自己。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像今天的习天择一样?也许他的心情要比自己好。毕竟当初自己是被刘姓皇帝派来做卧底间谍的,来见馆主的时候除了忐忑和期待,还有恐惧……
真没想到,自己这个见不得光的间谍竟然能够成为霍未乙的亲传弟子。人生际遇,是何其的可笑啊。
习择认识陈桢,知道他是武馆两位总教头之一,实力深不可测,“见过陈总教头。”陈桢“嗯”了一声,道:“进去吧。”说完就走出草庐,迈着沉稳的步子离去。
今天是放假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开始着手准备参加“少年英雄大会”。
唉,师父显然是心意已决,再无更改余地了。
那封信的原件,陈桢亲手的交到了目标手上。而他传给刘家皇帝自然是重新誊抄的。因此霍未乙团体并不知道信件内的机密已经暴露,仍然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
习择深吸一口气,跨步进入草庐。怎么说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习择竟然让自己保持心态稳定,不去胡思乱想。入屋之后,就看到昨天的那个国字脸中年人正盘膝坐在草榻上,悠然悠哉的品着茶。
他明明是随意的坐在那儿,可习择却感觉一座巍巍大山矗立在眼前。
“前院学徒,习天择,见过馆主!”习择才不想下跪,干脆就做了一个躬身拱手的敬礼。
霍未乙放下小瓷杯,道:“嗯。不卑不亢,心态很好。坐吧,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如实回答。”
“是!”习择就坐在一张竹椅子上,正襟危坐。
霍未乙道:“你为何要习武?”
习择一愣,本以为他要查一查自己的户口,没想到是问这个,这可是他之前没有设想到的,沉吟一会儿,严正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这句话正好是习择昨天看到的,大感古文之精妙,气势磅礴,慷慨正义,忍不住今天就拽文了一下。而且这句话也的确正合他的志向——除了其中那句“为往圣继绝学”。
霍未乙目光一闪。
习择所说的,是地球时代的华夏宋代大儒张载所说的话,世称“横渠四句”。
“为何却少了一句?”
习择道:“在[盘古星域],我人族无圣。再者,地球时代的圣道之学,在盘古星域不适用,不如不继。”
“哈!”霍未乙开怀一笑,“好一个[人族无圣]。你这小子口气倒是大的很。怎么?要为万世开太平,你想做这[圣]不成?”
呃,貌似装的过头了,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
习择道:“义不容辞!”
霍未乙道:“那我再问你:是[邦联]好,还是[帝国]好。”
怎么问这个?
到底哪个好?
习择生于邦联,长于邦联,自然更倾向于邦联更好。可是因为过去与现在的遭遇,习择又对邦联很难有好感。至于帝国,习择就没什么直观的体会了,说不出到底是好而且不好。
这个问题是在问的太广了。
习择只得道:“我不知道。但我以为,无论是邦联还是帝国,能让人类在[盘古星域]生存下去,繁衍下去,不被异族屠戮残害,究竟是什么体制并不重要。无论是那个体制,都必须是为人类大局而服务的。若不然,任何体制都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霍未乙哑然失笑:“我倒是小看你了。”喝了一杯茶,他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我能拒绝吗?
而且,习择心里也是蠢蠢欲动,不舍得拒绝。
仅仅是一级的入门课程就已经让自己获益匪浅,若是能够得到武馆馆主的亲自传授……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干了!
习择站起身,道:“蒙馆主不弃,我……”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草庐外传来了习择有些熟悉的声音:“弟子梁宽求见师父,有要事禀告。”
“进!”
习择偷偷瞥了眼,就看到武馆的另一个总教头梁宽走入草庐。
梁宽三步并两步走入草庐,看了习择一眼,道:“师父,有缉拿司官差闯入馆中捉拿乱党。”
霍未乙道:“呵!好胆子。乱党,我[藏锋武馆]什么时候成了藏匿乱党的地方了?他们要抓谁?”
梁宽看向习择,道:“他要抓的人是习天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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