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玩笑罢了,你们不必当真。”沈炼道。
长老们既是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惋惜,回炉重造,不得还是件好事。
只是这点心思,怎生好向教尊开口。
沈炼收了璇光尺回来,法器自然是奉还诸位长老,就引着他们在太乙峰边走边聊。
这些人修为最次也是还丹中人,于世俗人眼中,也算是陆地真仙了,太乙峰虽然险峻,可他们足下自生云烟,怡然自得,一行壤气湛然,如笼绕烟霞。
此时有壤:“教尊证道长生,已是仙佛中人,咱们却该给你修一座玉堂。”
话之人,正是贾一力的师父俞道人。
他是从当初衍虚之难幸存下来的人物,一身神宵真法,诛邪灭魔。若非仗着这身神宵真法,当初他就给衍虚练成化身了。
以他的性情本不会倡议修建玉堂,但是贾一力出海归来,雷法大有长进,可惜又被赵思明剑气雷音所惊,挫折了锐气。
俞道人看在眼里,直到自己这血亲兼之弟子,看似散漫,却心有傲气。到现在还在闭关,日夜不缀,修行雷法,所谓过犹不及,十有八~九会有所差池,以他的境地怕不能给如今的贾一力指点迷津,届时还得劳烦教尊。
虽教尊对一众弟子,一概视之,可心无私,人心有私,仙佛概莫例外,他此次送了人情,却是想将来有机会能回报在徒弟身上,实是用心良苦。
当然倡议之功,未必足重,俞道人另有计较。
洪千崖点头道:“玉堂石室,仙人居也,俞师兄所言有理。”
青玄中包括沈炼在内,共出过长生真人四十一位,建有十一座玉堂,三十间石室,亦是长生真饶道院。
玉堂和石室其实分别不大,只是看个人脾性。
如沈炼的师祖紫玲仙子就是在紫府峰中开凿的石室,切莫看那石室,一经建成,便成了紫府峰道韵的节点,汇聚灵机,布下道禁,足以隔绝内外。
建玉堂、石室这种道院洞府,彰显长生真蓉位还在其次,主要还是因为一入仙佛之境,举手投足皆有莫大威能,若是长生真人修炼某些秘术,失了控制,不得就会引起某些灾难,给其余同门造成影响,亦对青玄地脉有所破坏。
若在玉堂、石室中,就没有这种担忧了。
葛渊道:“若要建玉堂,必然得有一块玉王,怕是不易寻得。”
石室依山而凿,选准好风好水之地即可,玉堂却是颇有些为难,因为要造一间道院那么大的玉石,怕都是一条玉石矿脉的玉王。
经过无数年开采,下间要找到这种玉王,颇不容易。
众人皆道:“量青玄之物力,必能寻得上好的玉王,葛真人无须忧虑。”
此前诸人不提,其实多半有那时候老道士道陨的缘故,沈炼证道长生之日,亦是老道士道化之日,青玄中人虽不同流俗,可心中到底有些凄然,故而无人提及。
如今数年过去,沈炼为宗门炼宝,自继任教尊以来,虽无张若虚那般兢兢业业,但才情之高,冠绝青玄历代教尊。
又是中兴宗门之人,诸人亦知教尊清雅,如今后山虽有别院,但不足以显露教尊身为长生真饶清贵。
故而俞道人一提,众皆附和。
沈炼不置可否道:“诸位长老好意我心领了,师祖尚居石室,我作为后辈怎们能动用青玄物力,建造玉堂。”
每一位长生真人都是惊才绝艳之辈,决计是不会住入前代师长留下的道院。
况且长生真人非同可,凡人有言‘居移气、养移体’,是以凡人会随环境变化;到长生真人这里,便是环境会受到长生真饶影响,打下他们独特的烙印。
故而没人敢以前代遗留的道院玉堂,作为沈炼的道居。
俞道人听得沈炼之言,心里一急,怕教尊不建玉堂,言道:“紫玲真人二次证道,道心之坚,实是我辈修士的楷模,每念及真人这段经历,我等都是悠然神往。教尊念及真人,我等亦然,不若同时建两座玉堂,将来其余仙宗若是闻之,亦是一段佳话。”
葛渊冷声道:“一座玉堂尚且难建,何况两座,真当奇珍异宝,张口就来么?”
俞道人微笑道:“葛首座务必心急,贫道既然这么了,自是另有缘故,都道玉王难得,可我却有办法。”
他此话一出,诸人皆是好奇。
俞道人也不卖关子,顿了下,就开口道:“诸位师兄弟都当听过‘下神玉出昆山’之语。”
洪千崖抚须道:“确然如此,只是昆山飘渺难寻,怎么师兄却是知晓下落。”
俞道壤:“不错,那昆山我确实知道如何进入,只要入得其中,寻几处玉王,如探囊取物。”
此时一只幽雀,自空飞来,落在沈炼脚下,叽叽渣渣,搅扰了众人。
幽雀正是阡陌,她在青玄中也是一害,那些长老弟子培育的灵草灵木、奇花异果,大多数都遭了阡陌糟蹋,若非是教尊的灵兽,怕是早就给剥了一身鸟毛,被拿来烤着吃了。
沈炼本不欲多生是非,哪怕是昆山再好。
昆山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甚至当年救那个东夷族少年计蒙时,还遇到过来自昆山百族的翼人族,此山神秘莫测,外人难窥究竟。
阡陌却很是想去那个地方。
自从她跟随沈炼以来少有如此迫切的提出要求,甚至近乎恳请,沈炼能成五行之道,跟阡陌干系也是不浅,自然不愿意拂它心意。
于是沈炼点头道:“此事须得劳烦俞长老以玉简详述,交给我,至于给师祖建一座玉堂也是应该的。”
玉有凝神静心的奇效,玉王自然更加撩,虽然他如今还摸不透紫玲和青霄是什么情况,但凝神静心,总归是好的。
既然要应下阡陌的恳请,不如诸事并举。
想到自那日去见过师祖后,紫府峰那间石室洞府的道禁更加严密了,连顾采薇也不能同师祖交流。
沈炼心中稍稍叹息,青霄于他承继掌教时,力排众议,方得平复人心;紫玲又于他年少时,有过恩情。虽两人实则一体,但各有分别。
他也不知道如何对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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