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太后的要求下,谢长珩下了旨赐婚,将谢祈冉赐给欧阳睿为正妻。
在外人看来,这桩婚事可是门当户对的,唯有谢祈冉,赐婚当天,她哭得死去活来的,怎么都不肯嫁给欧阳睿。
以前,谢祈冉说什么,太后都会依了她,只是这一回,谢祈冉哭得嗓子都哑了,太后还是坚持,让谢祈冉嫁入欧阳府。
“娘娘,那祈冉公主还是哭得死去活来的,说什么都不肯嫁给欧阳睿。”
银铃一边说,一边将凉茶端到了莫如雪的手边,仿佛就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莫如雪接过凉茶,轻轻喝了两口,“祈冉公主心里的人是顾云阡,不能嫁得自己的心上人,换了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哭晕过去的。”
“只是说来也奇怪,太后向来可是最宠这祈冉公主的,没想到,这次竟然对祈冉公主视若无睹。她哭成那样,太后还是坚持让她嫁给欧阳睿。”
莫如雪微微一笑,“太后本来是打算设计我和殿下的,现在,她明知道谢祈冉和欧阳睿的事情,她也只能答应。如果她要彻查,就会查出她所策划的阴谋,她可不傻。”
谢祈冉是太后亲生的公主,又是当今圣上谢长珩唯一的妹妹,身份显赫,受尽恩宠,所以,她的婚事,自然要大操大办一番。成婚穿的红嫁衣,是蜀中的绣娘用金线绣成的龙凤蜀锦,盖头是金银线绣的龙凤呈祥。就连头上戴的凤冠,也都是用价值不菲的明珠穿成的。
寻常人家的女儿出嫁,也没有这般隆重。
李嬷嬷为谢祈冉梳妆完毕,换上了嫁衣,戴好了凤冠,不停地夸赞着,“公主生得真美,就像太后年轻时候,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
谢祈冉眼睛哭得红红的,虽然有妆米分遮盖,但仔细留神瞧着,还是能看出点端倪。
太后坐在她身后,叹了口气,“祈冉,你就要出嫁了,以后就再也不是小孩子了,再不可任性妄为了,知道吗?”
谢祈冉连忙点着头,“母后,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嫁给欧阳睿,我心里一直就只有云阡哥哥一个人,你不能勉强我,让我嫁给一个我根本不爱的人。”
太后轻轻抚了抚她垂在肩上的青丝,“祈冉,欧阳睿是个好孩子,母后相信,他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嫁过去,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有母后给你做主,不比你一个人远嫁北越要好得多吗?”
就在太后安慰谢祈冉的时候,外面有宫女通报,“启禀太后,公主,莫昭仪求见。”
太后一听到莫如雪要来见,就会想到如果那个计划进行的成功的话,如今痛哭流涕的就是莫如雪,而不是自己心爱的祈冉。
“让她去偏殿候着,哀家一会儿过去。”
太后吩咐了李嬷嬷给谢祈冉补妆,自己准备去一趟偏殿,会一会这莫如雪。
莫如雪就站在偏殿里等太后,太后过来了,莫如雪连忙跪下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起来,坐下吧。”
莫如雪起身,坐在了太后的对面,“今日是祈冉公主大婚的大喜日子,只可惜臣妾位份不够去送嫁,所以现在就将精心准备的贺礼送了过来。”
太后却冷哼了一声,“贺礼?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必再装模作样了吧?那天如果不是暗中搞鬼,祈冉怎会不得不嫁!”
莫如雪却故作不解,“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明白,祈冉公主大婚,这是天大的喜事,太后难道不高兴?”
说着,莫如雪打开了礼盒,一对精雕玉琢的白玉花瓶正静悄悄的躺在里面,花瓶的瓶身雕刻着精细的龙凤图案,看起来就很名贵。
莫如雪压低了声音,却带着威胁的语气,“当然,太后的能力,是完全可以阻止这桩婚事的。只是,若要阻止这桩婚事,太后之前制定的计划,怕是就要露馅了。要是祈冉公主知道了,她被逼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始作俑者是太后的话,她还会原谅你吗?”
太后心中一紧,“你敢威胁哀家!”
莫如雪微微欠身,“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在和太后权衡利弊,您是个聪明人,这种不划算的买卖,应该不会做的,臣妾告退。”
谢祈冉大婚,宫中会先摆宴席,晚上再将谢祈冉接到欧阳府去。
新人经过御花园的长廊,来到了延寿殿,准备拜堂。这里也挤满了宾客,一会儿去云光殿摆宴席,那就更加热闹了。
在众多宾客中,莫如雪和谢长璟虽然并肩而立,却没有那么显眼了。
“雪儿,多日不见,你瘦了许多。”
莫如雪轻轻一笑,“殿下,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新入府的卓侧妃可还好吗?”
谢长璟敛了眉,佯怒道:“她好与不好的,都与本王无关,本王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
莫如雪看着被盖着红盖头的谢祈冉,眸色暗了几分,“殿下,你会怪我吗?祈冉公主,毕竟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却为了反击太后,而设计了她,让她嫁给自己不爱的人。”
谢长璟不动声色的握住了莫如雪的手,“你不必自责,为祈冉选了许多人,才选中了这欧阳睿,也不算委屈了她。你曾经受的苦,本王明白,怎会怪你?”
莫如雪抬头看了他一眼,“谢谢你。”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加上周围的宾客实在是太多了,环境吵杂,所以并没有人能确切地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谢长璟安慰她,“雪儿,你再忍耐忍耐,这深宫险恶,本王不会让你一直都陷在这里面的,你放心。”
莫如雪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心中只有一件事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我。”
谢长璟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心里记挂着报仇之事,你放心,你想要的,我都会成全你。苏婉儿是你全家的仇人,我一定会让你亲手了结这段仇怨。”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这么照顾我,这么了解我。”
今日陪着谢长璟进宫来参加婚宴的是正妃上官倩,上官倩送了谢祈冉出了寝殿之后,就一直在四处寻找谢长璟。
就在延寿殿大厅看到了谢长璟的身影,忙呼唤道:“殿下,殿下。”
莫如雪也听到这呼唤声,也看到了上官倩,玩笑道:“殿下,王妃正在找你呢,你快去吧,别让王妃找得急了。”
谢长璟也不恼怒,“本王先过去了,今日人多,你要小心些。”
“是。”
莫如雪扶着银铃的手,准备回月华宫了。今天是谢祈冉的大婚之日,莫如雪身在昭仪之位,虽然不能在傍晚的时候送嫁,但是中午的婚宴,她还是够资格去参加的。
但是,莫如雪今天看到那么多人,有些头晕。再说,谢祈冉不情愿出嫁,这也不是什么大喜事,莫如雪没什么兴致,就干脆回了月华宫去休息。
中午的午膳,就让两个小宫女去厨房拿了些饭菜来。虽说今天御膳房忙着准备谢祈冉的婚宴,但是莫如雪这么得宠,她要一些好饭好菜的,御膳房的御厨巴结还来不及呢。将什么糖醋排骨、红烧肉、西湖醋鱼的可口菜式都放进了食盒,交给小宫女带回了月华宫。
银铃把筷子递给莫如雪,“娘娘今天不想去云光殿参加祈冉公主的婚宴,这些菜,都是御膳房孝敬娘娘的,娘娘也多少吃一点吧。”
莫如雪点点头,接过筷子,夹了一块烧得很好的红烧肉,送进嘴里。御膳房的厨艺自然不必说,那红烧肉入口即化,咸淡适宜,自然是要列入今日婚宴的菜肴。
“祈冉公主今天是新娘子,按照规矩是要等到晚上和新郎官洞房之前再吃东西的,她身子娇贵,别饿坏了她,叫人送些饭菜过去吧。”
银铃会意,“奴婢知道了。”
银铃就去找了一个小宫女,让她去御膳房拿了几道菜,送去谢祈冉的闺房,让她先吃了。这要是等到晚上再吃东西,肯定要饿坏了。
这边谢长璟和上官倩也到了云光殿,上官倩早就找到了女眷的位置,却一直都黏着谢长璟。
“殿下,妾身今日准备的贺礼,是两匹红绸,两对玉如意,还有两套金饰,准备送给祈冉公主,作大婚的贺礼,殿下以为如何?”
谢长璟淡淡的答应着,“你是王妃,这些事你裁夺着就是了。”
上官倩浅浅一笑,“是,妾身明白了。”
谢长璟看到顾云晴的眼光,一直都有意无意的看着自己,他便不动声色的避开了顾云晴的目光。其实,莫如雪在设计谢祈冉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他,这件事,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出自顾云晴。
顾云晴不希望自己的哥哥娶谢祈冉,受那些没必要的闲气,莫如雪才将计就计的。
自己终究是对不住顾云晴,只要她不过分,这些要求,能做到的,就尽量去做吧。
南靖公主的大婚典礼,婚宴上的饭菜酒水自然都是顶尖的,大家也都玩得很尽兴。到了傍晚的时候,太后皇后还有德妃晴妃都一起去了宫门口,将谢祈冉的花轿送了出去,才回来。
谢祈冉到了欧阳府,就被喜娘们簇拥着,迎进了新房。晚上的婚宴,自然是在欧阳府举行的,后宫女眷除了正宫皇后,都是不得去参加的,只有谢长珩带着皇后去参加了。
晚宴结束之后,谢长珩和苏婉儿坐着銮驾回了宫中。
至于谢祈冉,她真该庆幸自己嫁了一个好夫君,欧阳睿知道她还没有准备好,便也没有勉强她圆房,自己在美人榻上俺睡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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