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深入调查

  顾云晴刚走没多久,谢长珩就过来了,近日来宫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凤鸾宫成了风口浪尖上的话题不说,月华宫也同时备受关注。

  莫如雪如今有孕在身,谢长珩不免对她更加担心一些。

  “雪儿,你这些天清瘦了不少,可是御膳房做的东西不和你的胃口?”

  谢长珩温柔的看着莫如雪,眼神带着关切与担忧。可是莫如雪却有一丝疏离,“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无事,有孕之人本来就容易胃口欠佳,无妨。只是……”

  “只是什么?”

  见到莫如雪欲言又止,谢长珩不免有些担心。

  莫如雪却摇了摇头,“没什么,臣妾近来胃口欠佳,只是因为想吃从前在塞外的时候,吃的那道烤鹿肉,近来有些馋了。”

  谢长珩见到莫如雪无事,也就放心了,立即命御膳房去准备一些新鲜可口的烤肉给莫如雪送过来。谢长珩今天一整天就待在月华宫陪着莫如雪,午膳是留在月华宫用的,午后在月华宫处理奏折,晚膳还是留在月华宫用了。虽说莫如雪如今有孕,不能侍寝,但是谢长珩晚上还是留在了月华宫,在侧殿歇了一晚。

  当初德妃有孕时,也不见谢长珩如此体贴入微。后宫佳丽三千形同虚设,不管莫如雪是有身孕还是从前没有身孕的时候,都占得所有恩宠,引来后宫嫉妒。

  坐在妆镜前梳妆,莫如雪微微叹息一声,“时辰到了吗?”

  银铃点了点头,“是,顾将军此时应该已经在醉仙楼候着了,娘娘现在就去吗?”

  “嗯,昨夜本宫已经跟皇上说过了,今日想去醉仙楼尝一尝那里最有特色的烤肉,皇上也答应了,现在就去吧,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了。”

  从前,莫如雪出宫都是私自行动,总是让月华宫上下担惊受怕的,可是莫如雪素来宽容待下,她宫中的那些奴才们都谨慎行事,莫如雪又赏罚分明,也没人会出卖她。

  莫如雪换了一身素色衣裙,坐上了马车准备出宫了。

  及至醉仙楼,顾云阡的侍卫就领先了店小二一步,迎了上来,“昭仪娘娘,将军已经在厢房等着了,娘娘请随卑职前来吧。”

  莫如雪点了点头,跟随着侍卫去了楼上的厢房,“将军,莫昭仪来了。”

  顾云阡很快便开了门,见到莫如雪,轻轻笑了笑,“莫昭仪,你来了?请进来吧。”

  进到屋中,顾云阡微笑着看着莫如雪,“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提出要主动见我一面。”

  莫如雪轻抿了一口茶水,“顾将军,你帮了本宫那么大的一个忙,本宫于情于理都应该亲自来向你道谢。将军能为了本宫的一个请求,从遥远的北越赶了过来,本宫前来道谢,也是应当的。”

  顾云阡摆了摆手,“娘娘客气,这件事毕竟也关系到小妹以后在宫中的地位,她在信中也早已言明了此事,娘娘不必如此客气。”

  莫如雪点头,“将军所言不假,本宫答应晴妃娘娘的事情,自然会兑现的。只是现在,本宫尚有一事有求于你,不知可否?”

  顾云阡几乎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了,“好。”

  这毫不犹豫,倒是让莫如雪不禁有些吃惊,“难道将军都不问问本宫要求你什么事情吗?你竟然就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难道,你就不怕本宫提出的要求是让你做不到的吗?”

  “连诛灭武侯府之事,我都能做到,娘娘难道还能提出其他要求吗?”

  莫如雪摇了摇头,“顾将军,你怕是料错了,本宫这次要求你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应该多少知道,当年莫家灭门之事,与武侯府有关,我才一步一步踩灭武侯府和皇后。可是,本宫发现,这件事,还另有蹊跷。”

  顾云阡释然,“为了你,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莫如雪的眼眸微微一转,“这灭门之事,皇后曾跟我说过,不会让我报仇的,我就算杀了她,也没办法给我的家人报仇。我心中,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一切。这若是换了旁人,我或许能放心,但是皇后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所以,我若不彻查,总归放心不下。”

  “这倒是没问题,我可以为你办到,不过,这是南靖多年前发生的事情,我从北越而来,说到底,也是楚王来调查更加便宜,不是吗?”

  顾云阡是可以为莫如雪做任何事,但是莫如雪要查这件事,他是看得明白,只有谢长璟去查,才会更加方便。谢长璟耳目眼线众多,暗卫也训练有素,凭借着莫如雪与谢长璟之间的关系,想找谢长璟帮忙,根本不是难事。

  莫如雪却拒绝了,“我知道找他会更加方便,但是,皇上已然对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察觉,现在我和皇后的仇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为防止一切意外发生,我还是要减少与他的联系。况且,也不是不用他的势力,只是,让你与他联手。到时,由将军向皇上开口,为晴妃娘娘谋得一个皇后之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其实,顾云晴料理起后宫的各项事宜,都是游刃有余,井井有条的。若说后位给了顾云晴,那她也是当之无愧。只是,皇后占着这后位,总得先把皇后踢下去才行。而且,顾云晴是北越公主,要登后位,必须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故而,彻查莫家灭门的真相,就成了契机。

  莫如雪过不了几天,就会将皇后从凤鸾宫踢出去。现在的皇后就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只要趁皇后反击之前,一举击倒,那凤鸾宫,就再也容不下苏婉儿这个人了。

  一旦后位空了出来,后宫盯着这位子的人可多着呢,想要名正言顺的登上后位,顾云晴除了现今掌握后宫大权之外,还需要她兄长为南靖立个功。到时,莫如雪为报恩将后位求着给了顾云晴,也无人议论。

  顾云阡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好,我知道。”

  莫如雪凝了凝眸,“顾将军,务必要在一个月之内,了结这件事。迟了,恐有变数。”

  “好,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临走之前,莫如雪从醉仙楼带了一些烤鹿肉回宫,以想吃烤肉为理由,总要带一些东西回去才是。

  莫如雪回到宫中,青黛便迎了上来,“娘娘,方才凝香宫那边来了信,说德妃娘娘想要见娘娘一面,等娘娘回来之后,娘娘请去一趟。”

  可是莫如雪并不着急,“本宫现在刚刚回来,还累着呢,没精神过去。你叫个人过去告诉德妃娘娘,想见本宫,等到黄昏之后本宫歇够了,让她自己过来。”

  青黛稍显犹豫,“可是娘娘,德妃娘娘毕竟身在妃位……”

  “不必担心,”莫如雪轻轻打了个呵欠,“她这是有事求我,既然有事求人,便该自己登门,而不是让本宫去她那里。不必担心,德妃现在还不敢与本宫翻脸。”

  听到莫如雪这么说,青黛也就放心了,“那奴婢为娘娘宽衣,娘娘先休息一会儿吧。”

  可莫如雪都还没有躺下呢,外面就传来了德妃宫中小太监的通报声:“德妃娘娘驾到。”

  莫如雪微微叹了口气,“唉,一时半会儿还休息不得了,青黛,去准备一壶茶水,招待德妃娘娘。”

  “是,娘娘。”

  “等一下,”莫如雪唤住了青黛,“银铃人呢?”

  青黛摇了摇头,“银铃姐姐服侍了娘娘出宫之后,奴婢就不曾见到银铃姐姐了。”

  莫如雪的眼眸微微一凝,“银铃不见了之后,是不是没过多久,德妃娘娘就派人传信来,说是让我过去见上一面,对吧?”

  “是,可是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

  莫如雪嘴角微微一笑,意味不明,“银铃现在怕是就在凝香宫中,德妃要以银铃做条件,让本宫帮她谋夺后位。谁都知道银铃是本宫的亲信,只要以她作为条件,本宫就不得不低头。”

  青黛有些担心了:“可是娘娘,银铃姐姐她怎么办?”

  莫如雪轻哼一声,“这倒是不必担心,银铃是本宫的人,她忠心为本宫做事,本宫当然会保她平安归来。但是,本宫也料定了,这德妃可没有那个胆子对银铃做什么,这一计,应该不是她自己想的。”

  青黛猜测道:“娘娘的意思是,是赵婕妤在背后给德妃娘娘献计?”

  “她们来往过密,以德妃的性子,是使不出这样的招数。现在来说,银铃是不会有事的,她们也不敢把银铃怎么样,不过是想利用银铃跟本宫谈一笔交易。看来,本宫也的确不能小看了这位赵婕妤。”

  青黛皱眉,立即跪下,“娘娘,上一次银铃姐姐落在皇后娘娘手中,若不是娘娘及时过去救了,姐姐她只怕会受重伤。现在虽不是皇后,德妃娘娘怕也不好对付,该怎么办?”

  莫如雪当机立断,“你准备完茶水之后,去一趟宜和宫见赵婕妤,让她到本宫这里来一趟。”

  “是,奴婢遵命。”

  打开帘子,莫如雪走了出来,眼底的困倦毫不掩饰,“不知,德妃娘娘此刻来臣妾这里,到底所为何事?”

  德妃轻轻一笑,“莫昭仪,本宫听说你刚刚回宫,知道你应该累了,本来是不想过来打扰你了,但是这件事很严重,本宫还是要过来一趟的。”

  莫如雪应对自如,“娘娘,现在过来这一趟,既然是有重要的事,那娘娘不妨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吧。”

  德妃坐了下来,“怎么,莫昭仪一向是离不开身边那个叫做银铃的丫头的,今天你出宫回来之后,没有召她来伺候?”

  “娘娘现在说这件事,不就是打算将银铃的下落告知于我吗?既然如此,娘娘也就不必再拐弯抹角的了吧?银铃现在虽然下落不明,但是,她才刚刚不见了踪影,娘娘就过来了,臣妾可不是傻子。”

  “好,既然莫昭仪都这么说了,本宫也就不绕弯子了,本宫是将银铃姑娘请到了凝香宫。知道妹妹你离不得这个丫头,就将她安置在偏殿的客房。可是如果妹妹不能答应本宫的条件,本宫身在妃位,处死一个忤逆的奴婢,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德妃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的,她这完全是按照赵婕妤跟她说的在跟莫如雪谈判。她一直认为就算莫如雪再怎么依赖银铃,也不会为了一个宫女,帮她争夺后位的。

  不过,这件事可没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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