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证贩子轻轻盖下印章,然后重重的按了两下,拿起印章后瞧了瞧,随即拿起一张文件递给余杉:“你瞧瞧怎么样?”
余杉接过来拿着放大镜对比着原始文件看了半天,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没发现二者有什么差别。直起身立马冲着假证贩子比划了个大拇指:“厉害,我是没看出差别来。”
凭良心讲,别看办假证不是什么正当职业,可人家这尽职尽责的精神,大多数行业的人都比不了。就冲着人家负责的劲头,余杉在商定好的价格基础上又多给了五百块钱。
多出的五百块钱让假证贩子很不好意思,假意推辞了一番,也就收了起来。临别的时候,假证贩子对余杉说:“大哥,你弄这东西什么用途我就不问了,不过你得加点小心,搞不好里头的内容是秘写的。”
“秘写?”
“啊,对啊。最简单的,找本书,扣掉一个个的字儿,然后扣文件顶上,露出来的字儿就算是秘写。”
余杉觉得有道理,辞别了假证贩子,余杉就近找了个咖啡店,又拿着放大镜逐行检查。检查前后句,检查每个单字,甚至连标点符号他都没放过。别说,这一检查不要紧,还真让他发现了问题。他发现每一份文件里,总会有几个缺少笔画的错别字。
这究竟是有意为之,抑或者仅仅是打印文件的时候过于疏忽?余杉猜是前者。
整个复仇基金的建立,关键人物成安只是经手人,他负责与唐景生接洽,签署授权文件与律师委托合同。这一份藏在保险箱里的复仇名单,估计是乔思亲自处理的——他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儿全都交给成安去操办。
回顾整个复仇基金的建立过程,首先,乔思在计划将余杉拉入时空门之前,肯定就预防着余杉发现真相后进行反抗,所以很可能他早早的就在银行租了保险箱,将这份文件保存起来;之后才有成安与唐景生的接触。
所以这份文件肯定是乔思弄的!而乔思这么个心思细腻,性格阴沉的家伙,怎么可能会犯下通篇错别字这种低级错误?也许真像假证贩子说的那样,这是确保文件不被置换的另一种秘写;又或许,秘写的背后对应着另外一份文件。
可惜余杉没学过密码学,更不是破译专家,所以他对着这些错字翻过来调过去看了几个钟头,也没发现其中有什么奥秘。他琢磨着,不成的话,回头真得找个密码学专家破译一下,不然心里头始终放不下。
事关生死,余杉说干就干。他找了家复印社将原始文件复印下来,涂抹掉关键信息,又扫描存进了邮箱。之后打了半个号码薄的电话,七扭八拐的总算联系上了一位密码学专家。
专家兄弟还不到三十,北邮在读博士生……好吧,在读博士起码在余杉看来就已经是专家了。而就算能找到真正的专家、教授,余杉跟人家也没什么交情,凭什么能使唤动人家帮着破译秘写?在读博士虽然差那么点儿意思,可起码只要给足价钱就给你干活。
余杉通过微信跟对方联系,将存好的图片发送了过去。他还问了问价钱,博士生没说死,只说破译着看。估摸着张口要价,得跟破译难度挂钩。
这位在读博士生给了余杉惊喜,图片传过去没几个小时,还没等余杉睡着呢,人家就破译出了结果。
博士生在微信上说:“勉强算是一种秘写吧,很低级。就是将缺少的笔画写出来,组合成另外的字,在连成一段文字。破译结果我给你发了图片,自己看。”
余杉回了声‘好’,迫不及待的点开了图片。那图片是博士生用手机拍的,上面是乱七八糟如同天书般的破译过程,最下面是结果:皇岗路振业花园七栋二单六层一号五三二六四九。
前面是一个很细致的地址信息,后面的一串数字又是什么意思?
余杉想了一阵,随即想起来眼下还没给博士生付账呢,赶忙询问对方要多少钱。博士生很羞涩,报了个三千的价格。余杉照旧不讲价,直接付账了事。
原本的睡意已经消失无踪,对着图片上破解出来的秘写,余杉先是查了下地址信息,结果很出乎预料。他本以为地址指向的应该是港岛某个地方,结果却指向了他如今所在的深圳。
瞧了瞧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余杉一咬牙,披着衣服就出了酒店。他拦了出租车,零点左右赶到了振业花园。这里是一处封闭小区,大门口有门禁系统。可就跟其他的门禁一样,都是对车不对人。警卫室里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没有保安。余杉横下心,径直进了小区。
这会儿小区里的路灯已经熄了,漆黑一片。余杉用手机照明,转了一大圈才找到七号楼。然后新的问题又来了,单元门也有门禁。余杉放慢了脚步,琢磨着办法,甚至猜想那一连串的数字会不会就是开启单元门的密码?转念一想又不对。貌似九八年之前的小区单元门,根本就没有电子门禁,用的都是钥匙。
他正一筹莫展呢,赶巧从另一边走过来一个人,到了三单元门口也没见他掏钥匙、刷卡,双手拉着把手一拽,单元门应声而开。
余杉乐了,感情这个单元门门禁用的是磁吸式的,这就好办了。他有样学样,拽开了二单元的门,大步流星上到七楼。这幢房子有年头了,但户型还不错,典型的一梯两户。等他到了六楼,那串数字也有了用武之地。602用的还是防盗门,601却极其个色的用了密码锁。余杉按照顺序拨弄数字,对好之后往下一压门把手,进户门应声而开。
他进到里面,摸索着打开灯,触目所及全都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客厅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两个卧室也是一样,倒是卫生间里有一个纸箱子。余杉蹲下身,慢慢打开纸箱子,随即就看到了另外一个牛皮纸袋。他小心的打开纸袋,拿出里面的文件,发现这是另外一份复仇名单。除了没有错别字之外,跟之前在银行保险柜里拿出来的完全一致。
拿着这份文件,看过之后余杉无声的笑了半天。心说‘乔思啊乔思,你特么的真够奸诈的!’。正常人能想到将复仇名单存进银行保险柜就够可以的啦,乔思这王八蛋竟然还在复仇名单上用了秘写,然后再指向另外一份复仇名单。
笑了一阵,余杉起身,拿着牛皮纸袋离开了空置的房子。这一晚余杉睡得很香甜,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或许是解决了一个疑问,顺带着要命的复仇基金有了解决的思路,余杉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之前一直紧绷着神经,如今总算能放松了一些,这才睡了个好觉。
起床之后余杉好好打理了下自己,随即打电话约了假证贩子。也亏着他多买了一些特殊纸张,否则还得费二遍事。伪造文件的过程很顺利,余杉在这天也填写了两份文件的内容。人物照片从网络上找的,姓名履历瞎编的。头一份存银行保险箱的用了秘写,第二份正常书写。
等这些都忙活完,梁经理的电话也到了。电话里的梁经理语气很振奋的告诉余杉,他想要的信息全都搞定了。
余杉打车去了创业大厦的晨曦私家侦探公司,转账剩余尾款之后拿到了一个U盘。他当场就查看了U盘里的内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纵使余杉对国内大数据时代个人信息泄露的严重性已经有了预估,也文件里的内容依旧让余杉瞠目。
文件是分类之后再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有关成安的信息应有尽有。这些信息文件显示,成安零六年因为洗钱入狱,一三年七月份出狱,如今生活在广州。更具体的信息余杉没再看,他将信息导入了手机。离开创业大厦之后他直接回酒店退了房,紧跟乘坐高铁去了广州。
路上,余杉这才大略的看了看。有关成安一三年之前的信息极其有限,几份文件都描述得很模糊。唯一清楚的就是让其入狱的那份判决书图片。判决书显示成安从两千年起就重操旧业,自己搞了个地下钱庄。到零六年案发的时候,其洗钱金额光是查出来的就有一点二亿。这种情况属于情节特别严重的,照理说应该重盘。可成安因为配合警方调查,认罪态度良好,还有立功表现,所以刑期就减了不少,最后只判了十年。
他在狱中减刑两次,一三年出狱。出狱之后查不到成安又干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差钱。成安没有信用卡,只有借记卡,出入的却是各地的高档会所,住宿起码是四星级酒店。他名下没车没房,住的却是平层别墅,开的是奔驰600L。
成安名下只有个移动全球通号码,但通话记录却少的可怜,其联系人只有固定的三个。一个是他弟弟,另外就是与他离婚的老婆跟儿子。余杉猜,成安肯定有额外的手机,只是号码没记在他自己名下。没有正当收入却始终维持着高消费,行踪隐秘,使用非自己名下的手机,种种迹象表明成安出狱后肯定重操旧业了。
而地下钱庄通常要么涉黑,要么就是有黑恶势力保护,余杉觉着成安这个人不太好对付,得好好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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