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时代结束了。
郝思嘉很清楚这一点,自火药的硝烟在旧大陆飘扬起来的那一刻起,女巫们的丧钟就已经敲响。
曾被女巫们视为麻烦的骑士阶层被火药给炸得粉碎,可同时女巫的骄傲也被火药给炸得粉碎。哪怕是在农田里刨食的农夫,只要有了火器,稍加训练就可以对女巫造成威胁。一支上百人火枪队,只需要带上足够的炸药,就能够清剿一座女巫的城堡。
诚然,无论是钢盔还是布甲都无法阻挡女巫的魔法,但是再强的女巫也挡不住火枪的正面齐射,而且女巫的数量太少了,根本经不起拥有火器的人类军队的围剿,她们只能拼命地逃。
新大陆的发现给了女巫喘息之机,有十三位女巫化作清教徒,搭乘上了五月花号来到了新大陆,逃过了军队的搜捕。有了成功的先例,旧大陆的女巫也纷纷乘坐上殖民开拓船前往新大陆定居。而此事,旧大陆的人类也需要时间去消化女巫撤离留下的土地,战争暂时消弭了,但是阴影仍在。
新大陆足够广阔,给了女巫充分的空间施展手脚。土著人和他们的萨满跟旧大陆的移民之间爆发了剧烈的冲突,土著人的长矛和弓箭无法对抗移民的火器,但是萨满的巫术却给移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移民们为了减轻自己的损失,争取了女巫的参战。
女巫跟旧大陆的移民达成了妥协,参与了对于新大陆土著的战争——萨满的巫术虽然神奇,但是跟在旧大陆称霸千年的女巫比起来就显得远远不够了,女巫的魔法比萨满的巫术更加致命,新大陆的土著部落在移民和女巫的联手追杀下以极快的速度消亡着,移民的西进运动获得了伟大的成功。
很快,来自于旧大陆的移民征服了整个新大陆,信心爆棚的旧大陆移民甚至在女巫的唆使下同旧大陆的王国开战,利用旧大陆两大强国:英吉利王国与弗朗斯王国之间的矛盾,让新大陆脱离了旧大陆的掌控。
女巫们一度以为,在新大陆她们的生存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新大陆诞生了一个由13个州组成的阿美瑞肯合众国,第一任总统华盛顿的妻子玛莎卡斯蒂斯甚至就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女巫。
但是当喷吐着白色蒸汽的机器在新大陆的北方出现之后,女巫们终于决定转入幕后,逃往坚持传统的南方7州,并且隐姓埋名。
但是女巫的退让并不能解决问题,走上工业革命道路的北方和坚持种植园,蓄奴制道路的南方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
北方需要南方的棉花和烟草等原料,以及一个统一的新大陆市场,他们迫切地希望南方解放被禁锢在种植园里的黑奴,让这些黑奴成为北方工厂里的廉价劳工。
战争最终还是爆发了,在西进运动中占尽便宜的北方此时已经拥有了23个州,2234万人口,而南方7州只有910万人,其中还包括380多万黑奴。
虽然南北实力相差悬殊,但是南方有一位杰出的军事统帅:罗伯特·李。在李将军的带领下,骁勇善战的南军给了不可一世的北军当头一棒,在战争初期占尽上风,南军甚至一度打到了首都华盛顿城下。
但是南北之间的实力差距毕竟存在,在北方最高统帅林肯颁布《解放宣言》解放黑奴之后,南方逃往的奴隶给北方提供了足够多的炮灰部队。在亚特兰大城被攻下之后,南方7州败局已定。
而且北军还给南军扣了一个非常政治正确的帽子——“女巫同党”,并且开出活捉一个女巫就给1万美元的天价悬赏。
也许在未来50年里,整个南方会到处有那种带讽刺眼光的女巫在向后看,回顾逝去的年代和已逝去的人,勾起徒然令人伤心的记忆,并且以拥有这些记忆为极大骄傲来忍受眼前的困境。
可是郝思嘉却不是这样,她永远也不会向后看。
她很清楚,女巫早已不是这场战争的主角,北军现在挂出高额悬赏搜捕女巫,不过是想借此堵住旧大陆两大强国的嘴。
“但是北方佬是征服不了我的。”
她恨恨地想着,但是眼下她更需要爱担心的并非那些北方佬或者下流的黑人,而是食物。
是的,郝思嘉能够忘记伤心事,可就是忘不了饥饿,以致每天早晨半睡半醒地躺在床上,当记忆还没有把战争和饥饿带回她心上时,她会蜷在那里迷迷糊糊地等待着煎腊肉和烤卷子的香味。每天早晨她总是使劲地闻着闻着,仿佛真正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这才完全醒过来的。
“那该死的黑奴,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郝思嘉焦躁起来,从小养尊处优的她就没挨过饿,魔力使用过度的她迫切需要食物充实自己饥肠辘辘的胃,一想到烤熟的山芋和那些玉米威士忌酒,她就有些受不了啦!
突然,楼下穿堂里传来急促踉跄的脚步声,接着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更加快了,但显然是虚弱而艰难的。中间还夹杂着金属的丁当声。
郝思嘉的汗毛都根根竖了起来——眼下塔拉庄园的人中,除了自己和两个妹妹,女黑奴迪尔茜和嬷嬷,以及那个愚笨奸猾的黑奴波克,就没有其他人了!
而这个脚步声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的!
一定又是该死的北方佬!
郝思嘉肚子里饥肠辘辘,自从塔拉庄园被北军洗劫过后,她就恨上了所有北方佬,她之所以杀掉那小队北军,正是因为这种仇恨。
北方佬休想再偷走我的东西了!
她轻轻脱掉脚上的破鞋,光着脚匆匆向衣柜走去,连脚尖上的肿痛也不觉得了。她悄悄地拉开最上面的那个怞屉,抓起那把她特制的笨重手枪,接着她把手伸进那个挂在墙上军刀下面的皮盒子里摸了一会,拿出一粒火帽子弹来。她竭力镇静着把子弹装进枪膛里。接着,她蹑手蹑脚跑进楼上过厅,跑下楼梯,一手扶着栏杆定了定神,另一只手抓住手枪紧紧贴在大退后面的裙褶里。
郝思嘉是一个善于学习的女巫,她是为数不多不排斥使用火器的女巫。
“谁在那里?“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喊道。这时她在楼梯当中站住,暴走的血脉在耳朵里轰轰地跳,她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嘿,站住,停手,我没有恶意,不要开枪。“那声音在接着喊叫。
那个人站在饭厅里面的门口,紧张地弓着身子,眼睛瞄着郝思嘉的手枪。
“小姐,我没有恶意,我不是北军,我只是一个来自于异乡的过路人。”那人举起双手,“放轻松一点,你看看我,我不是白人也不是黑人。”
“土著?”郝思嘉更握紧了手枪,眼前这人披着一身银白色的连帽链甲,背着一个黑色的奇怪式样的旅行包,黑发黄肤,看上去确实有那么点像新大陆的土著,但是气质上却又有很大差异。
“不,我不是土著,我来自于另外一个大陆。”
薛渊满头大汗地解释着,天知道对面这个小妞为什么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压迫感,明明在野外杀那三个落单的士兵的时候非常轻松啊,为啥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妞拿着手枪对着自己,就让自己感觉浑身都被锁定了一样。
“这什么鬼扯的主物质位面世界啊!突然冒出一个小妞这么就这么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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