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王稀饭大喝,喝声如雷,蕴含着凛凛威势以及一丝寒可彻骨的杀意,直让现场众人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现场众人皆心头凛然。
王稀饭面色大冷,身法运转,那暴掠而下的身影更是快捷。
快!
实在是太快了。
众人只觉得人影一闪,王稀饭那暴掠而下的身体已然在他们面前消失,却又在刹那之间重新出现,挡在萧齐天身前。而此时,杜晔御气化形所成的麟鹰与萧齐天之间,依然隔着一丈多的距离,但也仅仅是一丈多的距离。
一丈多的距离,对飞扑而下的麟鹰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杜晔一惊,想要收手却已来不及。
这一刻,杜晔真的很后悔。他不该莽撞,非要取舞台上那对他而言相当于蝼蚁一般的少年的性命。若是误伤了王稀饭,即便他身为平阳郡守,也难有好果子吃。
王稀饭却神色淡然。他抬头,看着空中那越来越近的麟鹰,目光平静,隐约间还带着不屑。仿佛那数丈大小的麟鹰,那闪着幽光似可撕破万物的鹰爪,全然不放在他眼里。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放在眼里。
他冷哼一声,拳头轰出。他的拳头之上,一股浑厚的真气爆发,搅动万千风云。
刹那间,天地灵气汹涌,云集而来,幻化成一道山岳虚影。
这是御气透体,王稀饭只是云门境中期,然而那山岳虚影,却重若万钧,仿佛可以压垮万物。所过之处,空气发生爆鸣,虚空一阵扭曲,荡起阵阵涟漪,向那麟鹰撞了上去。
“轰!”
“唳”
碰撞声与鹰唳声几乎同时响起。
恍惚中,众人仿佛看到了那山岳虚影一路横推。那麟鹰节节败退,利爪被轰得折断,剧烈翻腾。最后,山岳虚影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一把撞在麟鹰的腹部之上。
霎时间,凄厉的鹰唳声响彻云霄。
这一撞,麟鹰轰然破碎,化作一片血雨从空中洒落,转逝间却又消散于无形。因为那麟鹰本就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天地灵气所化。那血雨自然也不是真实的血雨,洒落半途,便重新化作天地灵气,烟消云散。
这一幕,让众人震惊。
金海楼之内,突然变成了菜市场,议论声无处不在。
“好强!”
“厉害!”
“此人是谁,怎么从未见过?”
“谁知道呢?但能跟郡守大人抗衡,估计这人,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强者。”
......
杜晔面色凝重。
如果说他之前是因为王稀饭的身份才看重后者,视为贵宾,那么现在,他却不得不将后者列入危险人物之一。
事实证明,这是个人杰,即便不依靠家族,也能让他平等对待,算个劲敌。
寻思间,一股冷然的气息扑面而来。杜晔霍地抬头,却见王稀饭正看着他,眼神犀利如刀,强悍如他,竟也感觉到了不小压力。
也在此时,王稀饭开口,冷声质问道:“我让你住手你没听到吗?”
杜晔心头一凛,脸上却面无表情。能坐上平阳郡守这个位置,他又岂是简单易于之辈?
他笑着回应道:“王公子这话倒是错怪本座了。貌似是本座出手在先,王公子喊停在后?而王公子出声之时,本座的招式已经发出,攻在半途,就算想收手也收不住啊。”
“是吗?”王稀饭冷哼,却是转向了萧齐天,神光湛湛,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说呢?这世上,还有谁知道你王稀饭的丑事吗?”萧齐天反问。
“这确实。但你不可能是他才对。我认识的他不可能那么弱。前阵子我还见到了他,貌似他已经踏入气海境了。”王稀饭皱眉。
“没有什么不可能!那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奇怪呢?”
“奇怪?比如?”
“比如他太傲了。比如他见到你之时,有没有给你一种陌生感?”
“能在这个年纪踏入气海境,他傲点很正常。而且,我见到他之时,也没有近距离跟他接触。所以....”王稀饭摇头,顿了一下,道:“恕我直言,我还是没能确认你的身份。”
“王稀饭,你够了!非要我把你五岁还没断奶,八岁还要别人满山坡地大喊‘你妈叫你吃饭了’来找你回去吃饭,十岁就学会偷窥.....”
此言一出,王稀饭一惊,赶紧一把捂住萧齐天的嘴,叫道:“停停停!你妹,我信你了还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要成为无上强者的存在,威慑九州大地,笑傲八荒四海。你丫的,把这些抖出来,若是传了出去,叫我以后脸面往哪搁啊?可不被人笑死吗?”
“那也是你自找的。谁叫你不相信我?”萧齐天幸灾乐祸道。
“好吧,算我怕了你。但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而且,你的实力....”
“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稍后再跟我细说。但这又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啊。一群纨绔子弟联合起来羞辱一位姑娘,逼人家喝酒又逼人家上台抚琴,抚琴还不够,还要受羞辱。最后,那位姑娘还被他们残忍的毁掉容貌。”
“然后?”
“然后你觉得呢?”
“也对。以你的性格,定然看不过眼,定然会为那姑娘出头,讨一个公道。”
“没错。谁知这一出头,什么牛怪蛇神都出来了。先是那些纨绔子弟的家卫,然后到郡卫军,再到十数位筑基后期的修道者,然后到两大关元境强者,最后,竟然连平阳郡守都出面了?啧啧啧,还真看得起我。”萧齐天一脸哂笑,啧啧称奇。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王稀饭问道。
“怎么做?嘿!”萧齐天冷笑,“本来,我只打算让那群纨绔子弟过来赔个酒,认个错,这件事就算这样过去了。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郡守大人不是喜欢蛮不讲理,喜欢恃强凌弱吗?那我也蛮不讲理一次试试。”他一指那群权贵子弟:“他们依然要过来向这位姑娘赔酒认错。然后....”
他抚摸着手中的冬雷琴:“这把琴,我要带走。”
“不可能!”杜晔大叫。先前,萧齐天和王稀饭交谈之时,杜晔便暗道不好,意识到今日一不小心踢到了铁板。他一直沉默,已经做好出点血息事宁人的准备。
然而,当萧齐天提出要带走冬雷琴之时,他依然忍不住插嘴大叫,
只因为冬雷琴,太神秘了。
这把琴虽然看起来只是宝器,却是他从一个上古遗迹中偶然所得,还摆在那遗迹中最显眼的位置。而他在那遗迹中还寻到了其他宝物。那些宝物比之只是宝器的冬雷琴,看起来可不知道珍贵了多少倍,却只摆在了一些黑暗的角落。
两相对比,冬雷琴,不可能平凡才对。
只不过,他将冬雷琴翻过来覆过去,研究了很久,却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发挥出冬雷琴的威力,这才把它束之高阁。
但现在,萧齐天却一口提出要将冬雷琴带走,这无异于在杜晔身上咬下一块肉,叫杜晔如何能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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