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挂针结束,唐少昕抱着她离开医院。
让她躺在车子后座上,车子开的很慢。
这么晚了,他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夜不归宿,她妈妈会不会担心?她的手机里倒是有她妈妈的电话,问题是,他不想跟那个女人通电话,况且那个女人还得了尿毒症,不能太过担忧。
唐少昕只能先把她带回家。
尽管车速很慢,开的也稳,但挡不住城市的道路老是修修补补,有一段已经被挖掉,还没铺上柏油,所以,不可避免的,车子晃荡起来。
“唐少昕,你是个混蛋,大混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呓语,气愤的咒骂。
唐少昕扭头看了她一眼,她闭着眼睛,蹙着眉头。
原来是说醉话。
“没人性,大混蛋,冷血动物,唐冷血……”
唐少昕的嘴角抽了抽,看来她真的恨透他了,醉了都在骂他。
“唐少昕,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连一点点同情都不给我,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你都不给我……”气愤的语气变成了哭腔,软软地,透着无尽的委屈。
唐少昕叹了口气。
“妈,妈,我好难受啊,我是不是要死啦……”她又开始叫妈了。
“可是我不能死,妈,怎么办?工作没了,没钱给你治病怎么办?”她抽泣着。
唐少昕心里一阵抽痛。
“都是那个大混蛋啊,都是他,他怎么可以那么坏,对我那么坏……”她又开始控诉。
乔安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只觉得心好痛,胃里好难受,她睁开迷离的眼,好像看到一个人,她挣扎起来,扑向驾驶座,一把揪住了那人的头发,醉醺醺地质问:“唐少昕,你为什么那么坏,你说,你说啊!”
她拼命的摇着那个头。
唐少昕没想到她会扑过来揪他的头发,下手也没个轻重,揪的他头皮都痛了。
“乔安,你这个醉鬼,快放手。”唐少昕腾出一只手想要解救他的头发。
怎奈他越掰她的手指,她揪的越狠,还哭了起来:“唐少昕,我对你那么好,你还我一点点的好不行吗?就一点点都不行吗?”
“你还骂我恶心,唐少昕,我恨你……”
“好好,我还你一点点好,快放手,不然我不还了。”唐少昕无奈投降。
跟醉鬼是没办法讲道理的,只能哄着。
都说女人是可怕的生物,喝醉酒,撒酒疯的女人,是最最可怕的生物。
“真的?”她突然笑了起来,天真的语气问他。
“真的,真的,你先放手。”
她果真就松开了手,又倒了下去,胡乱挥舞着手臂,大声喊着:“唐少昕,我喜欢你……”
唐少昕的心跳蓦然地漏了一拍。
第一次她对他说出这四个字,是中考前一天晚自习下课后。
她尾随着他,他很烦,要她不要跟着。
她很乖地说:“好,我不跟了。”
等他车子骑出一段距离,身后突然传来她的呐喊……唐少昕,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明天加油!
当时他差点没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吓得。
“可是,我没资格喜欢你了,唐少昕,所以,我不喜欢你了……”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呜呜地哭泣着,像极了被遗弃的小猫,伤心地哭泣。
唐少昕停车,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把她抱了出来,塞进了副驾驶座,替她扣好安全带,轻轻地用手背擦去她眼角的泪。
温柔地警告:“不要再撒酒疯啊,不然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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