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再次证明,全身来电这种感觉不只是初吻的时候才有。
我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过初吻,但是这种全身来电的感觉,再次救了我一条命。
就在我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的时候,一只丧尸已经扑到了我跟前。几天来无数次和丧尸周旋的经验使得我以一种条件反射式的反应弯腰侧身避开了丧尸的这一扑,同时拔出了腋下挂着的斯密斯维森M29。
但是,当我举起枪时,我并没有扣动扳机,在那一瞬间,我愣住了。
因为,这只丧尸不是别人,就是之前我还打主意花几年时间实施养成计划然后那个啥的小萝莉江蕾。
我不知道别人遇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会怎么样,但是,当我清楚的看到那张本来还充满了稚气,亲热的叫自己的小男朋友“老公”,也曾经用绝望和哀求的眼神看着我的小脸的时候,我这一枪打不下去了。
可是,那张原本好像沾满了水珠的青色果子的小脸变成了一片死灰,而那双原本顽皮明亮的眼睛也已经浑浊不堪,上面甚至还有一只苍蝇在爬,她的脸孔对着我,可是,她只是用鼻子的抽动来判断他的方位。她不会记得我是谁,不会记得我们也曾经生死相随,她流淌着浓烈恶臭的嘴里,只有进食的欲望。
我无法言说这样的感觉,也无法去想如果这是一个我认识更久,感情更深的人的话,我又该是怎样心情。当她再一次扑过来的时候,我只是下意识的举起了枪。
“砰”的一声,11.2毫米口径的斯密斯维森M29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那个身体从我眼前冲倒的时候,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请不要打坏她的脸。
可是,我违约了。
“对不起。”我对着不远处那具早就已经没有温度的身体,轻轻的说了一句。然后,我没有再看林鹿,更不再和她开玩笑,在停车场里很快就找到了林鹿说的那辆白色的凯德拉克XT5,停车场里也就这么一辆而已。
“等等我。”林鹿一路小跑追上来,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大大的走光了。
等林鹿上了车,将车门锁上,我并没有立即发动汽车。凯迪拉克,这也是我曾经的梦想呢,然而这时候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还是有些发愣,这几天我打“死”的丧尸也不少了,然而江蕾……
“那个女孩,你认识?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不该问还问,林鹿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说:“我们还是少说话吧,要不然,你变成了那个样子,我怕我也会难过。”
林鹿叹了口气,认真的说:“会难过,说明你是个真正的人啊。”
我淡漠的笑了一下,说:“这是什么时候了?命都没有,谈其他的有什么意义?”
林鹿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可我认为,如果连难过都不会了,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想去跟她分辨这个东西,枪声引来了几只丧尸,而且很快会有更多的过来。
当时我很难过,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但是后来我想到了几个问题,而这个几个问题也困扰了我很久。关于江蕾,我总结下来有几点:第一,她生前并没有感染病变,她是被梅溪用枪打死的;第二,她死了以后,并没有被丧尸吞噬;第三,她是死了以后才病变成丧尸的。第一个问题是一场彻底的悲剧,我也不想多说了,第二个问题则最让我困惑,为什么丧尸会扑杀啃噬活人,却放过了一具刚死去的尸体?是因为它们只吃活人吗?或者,江蕾生前其实也感染了,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病变,她死后丧尸感知到了她体内的病毒,所以没有吃她(当然我不知道丧尸又是怎么感知的),如果这一点成立的话,第三点也随之成立。
这几个问题让我困惑了很久,除了为小女孩感到悲伤外,我也一直在想,会不会我和江蕾一样,其实一开始也是感染了的,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没有病变,只有在死后,病毒才会控制我的身体,让我又“活”过来,变成一个行尸走肉。而这和其他一感染就病变为丧尸的人似乎不大一样。不过我也仅仅只是困惑,我不是病毒学家,我无法去解开这个困惑。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还是要活下去的。
我发动了汽车,自动挡,没有松离合这个动作让我遗憾了一下,因为这很难体现我的驾驶水平。我直接将油门踩到底,撞飞了前面走来的几只丧尸,沿着街道飞驰而去。
凯迪拉克XT5的提速真的很快,一脚油门深踩下去,速度立刻就飚了起来。相对于我在高速路口看到的那种整条街都被堵死的状况而言,城区内部虽然也到处都可以见到被车主抛弃在路边的车,但是道路的通行情况并不算很坏。只能说,既要跑出速度来,又要不断避开路上的障碍,很考验驾驶技术。而我对于我的驾驶技术是相当有信心的,可以说,这是我能够感到自信的少数能力之一吧。我以前开的一般都是公司的车,也都不怎么爱惜,似乎我的车技也是这么练出来的,比起我常开的那一辆05年上户的捷达,凯德拉克XT5的性能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我将车速开到了120,在市区内,搁在过去,完全就是作死的节奏。
然而现在我并不担心交警拦下我,说实话,我倒真希望现在还有交警来拦下我,我不怕扣分,不怕罚款,不是因为这辆车不是我的,而是我真的希望还能见到交警。
然而并没有……
我还是想去一趟李荻上班的单位,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在那里找到李荻了,可是不去的话,我对自己没法交代。但是道路情况却不允许我有过多的选择,为了避免被堵死,或者遇到太多的丧尸,我只能根据路况来前进,打开导航一看,其实我离李荻上班的地方越来越远,倒是越来越靠近城北。城北是这个城市的老城区,现在已经不再是最繁华的所在,但依然是老市民心目中真正的城区,尤其是我们现在靠得很近的玄武区和灵秀区,一个是老城过去的行政中心,一个现在作为大学城是文化中心。
我有些着急,再怎么走下去完全是南辕北辙,我永远都到不了李荻上班的警队。
可是没办法。
也许是我把车开得很快,而且在障碍中穿行,时不时的来一个飘逸,林鹿看起来很紧张。她早早的就系上了安全带,还用手紧紧的抓住门边的扶手。
我不经意的扭头瞥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往下扫了一下,说:“带子断了。”
林鹿低头一看,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白得像玉一样的脸瞬间就变成玫瑰色的了。我笑,不就是看到了半边吗?虽然看起来蛮挺的,可是又不是很大,至于这样吗?这么叫,想把丧尸都引来啊?
当然,大倒的确算不上大,那种色泽和相当完美的形状却很让人有种伸手按上去的冲动——尽管我真的只看到了半边,而且,说实话我这时候心里一点猥琐的念头都没有,而是充满了一种心慌的感觉,我们一路遇到的丧尸并不算多,然而就是那种空空的感觉很让我心慌。难道说这个城市就这么被放弃,任由里面还活着的人自生自灭了?那会不会还有什么更可怕的,比如说,将整个城市整体消毒?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才顾不上林鹿羞愤得想吃了我的样子,想吃人,变成丧尸再说吧。
不过,我看到就在林鹿的身后,有一家户外用品店,随着我猛的一脚刹车,林鹿本来捂住胸口的手因为要撑住前面的操纵台又下意识的放开了。所以我又顺便瞟了一眼……
然后又是一声尖叫!
可我真的没有什么猥琐的心思,我很无辜。
“你故意的!”车停了,林鹿捂住胸口,用另一只手指着我恶狠狠的说,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已经死无全尸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在解释,只是在陈述事实。
说实在的,我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该换了,不是因为脏,也不是因为破,而是因为兜太少,装不了多少子弹,也装不了必要的求生用具,皮鞋也不方便奔跑。那个装子弹破布袋子还背着,可有很多子弹就是在我跑动中从袋子里面掉出去的,我现在太需要一身有用的装备了。
这并不是一条很繁华的街道,然而周围一样的一片狼藉,甚至还有几只丧尸当街啃食着已经只剩下骨架的一具尸体。不过丧尸不多,除了街上趴在地上的这几只外,更多的还在一两公里以外,我不知道丧尸是靠什么找过来的,但我知道它们一定会找过来,只是以它们行进的速度,一两公里够它们走一两个小时的。这点时间,足够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我并不想下车去冒险,但我必须去,而我至少也有了这个勇气。
街面上那几只丧尸听到汽车的声音,纷纷抬起来,不过不等它们站起来,我就驾车撞了过去,它们是很难被撞“死”的,不过剧烈的撞击折断了它们的骨骼,使它们无法站立对我构成威胁。这就够了,我不想为了这几只丧尸开枪,浪费子弹不说,还会引来更多的。
我真是越来越冷静了,如果可以,我想给自己点个赞。
严格的说,我看到的这个店是一家军品店,而不是一家户外用品店,这两者当然是有区别的。
店门是开着的,我拿着枪,小心的走进去,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个防空洞,追溯到上个世纪改革开放的时候,很多原来的防空洞都荒废了,后来经改造又投入使用,在很多城市都有这种状况。很多防空洞改造成了主题酒吧,而这里则似乎是一个军迷拓展俱乐部。在这个俱乐部里,赫然还摆着一辆59式坦克,其他的类似于弹药箱啊、油桶啊,沙袋啊之类的战争道具更是比比皆是。
最让我和林鹿觉得运气好的,是这个俱乐部这么大的空间里,就刚才遇到了一只丧尸,大概也是灾变的时候俱乐部才开门还没开张的缘故吧。我没有冒险,靠近丧尸开枪解决了它,这会引来别的丧尸,但我们本来就没打算逗留多久,拿了想要东西赶紧走人就是。
那些战争道具只能看不能用,比如那辆老59坦克,我爬上去一看就发现坦克里没有发动机,没有弹药,履带也锈蚀了,说白了就是一个摆拍的空架子而已。不然我开一辆坦克出去绝对比越野车安全,当然,其实我不会开坦克。然后我们还看到了很多用来玩真人CS的电子枪,不过对丧尸就毫无意义。
但是,我们依然能找到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或者说是迫切需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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