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从甲子到癸巳的门派上台定签。”
伴着那工作人员气势十足的一声大喝,场地中有些门派纷纷离席,拿着那一方桃木雕成的令牌走上前去,然后在心意门门人的指示之下,先是在签牌上写了自己门派的名字,然后便将自己手中的签牌挂在擂台下的一处告示牌上。
不一会儿,那长长的告示牌便丁零当啷地挂满了签牌,众人纷纷闹闹了好一会儿,才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弄好。
郭修在桌上没动,放眼往那里看去,只见那块告示牌足有三四米长,上贴着一张大大的红纸,被仔细划分成三十个小格,每一格上面都标示着两个序号,仔细看去,却是甲子对癸亥,丙子对辛亥之类的顺序。
如果将这些干支转化成数字的话,便是一号对六十号、二号对五十九号之类的设定。
药王派抽到的签号是庚午,属于中间的牌号,根据眼前一共只有十方擂台,估计郭修他们得等到第三批,也就是最后一批了,在前面各门派上场的时候,他们到不用太过于焦急,只需要安心等候便是。
而且根据干支的排序来说,和自己这一方对决的,便是拿着丁巳号号牌的门派。
“咱们是庚午啊,嚯,感觉还挺靠后的,唔,我倒是可以再吃一会儿……”
嘴里塞满了东西,郭超把头勾过来看向郭修手中的号牌,一边咀嚼着一边口齿清晰地说着这些,看着他鼓囊囊的腮帮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你还是少吃点儿吧,”边上的黄锋满头满脸黑线,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到时候你上场别再闹肚子,吃那么撑,稍微运动一下就得吐出来吧?”
“别担心,”郭超又是夹了一大筷子菜,囫囵地塞进了嘴巴里,“我有经验,对于这些,已经习惯了,吃饱了才有劲儿上去干架嘛,在门里的时候,我都是这么做的。”
“没错,要是到时候上去饿肚子怎么办?”
瞿阳在一边大点其头,吃东西的速度和郭超简直不相上下,而且她可不想郭超那般塞得满嘴都是,她一向都是小口吞咽,但是没一会儿功夫,她面前的菜肴就都不见了,想比起郭超的腮帮子,她这异次元口腔简直不能以常理来揣度。
一众人尽皆无语,但是看他们什么都不担心的样子,便也不便多说了。
“请甲午到辛亥的门派上台定签。”
郭修闻言起身,从口袋当中掏出那块标示着庚午的腰牌,大步便向着台上走去,上面有些门派的成员还没有下来,其中就有刚刚对郭修发难的江华在内,当他看到郭修往这里走来的时候,面色不由得变得有些难堪,十分不自在地撇开了目光,或者说,是心虚。
之前对于郭修他们还有着诸多不服气,但是在郭修突破以及戴青河示好这两件事情相继发生之后,江华只希望郭修能够将他忘得干干净净,最好不要再记住才好。
但是郭修却偏偏没有让他如愿,在走上前去的时候,他已经极力隐藏起自己的存在感了,可是郭修却好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一般,大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江师父,你好啊,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江华的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嘶嚎着,可是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原来是郭长老,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事情……”郭修嘿嘿一笑,看了看告示牌,又看了看眼前的江华,“就是为了表达一下作为朋友的关心,想问问你,你们磨盘门的牌号是多少?”
“这个……”
江华内心开始急速转动起来,思索着郭修此举究竟有什么深意,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的呢?
“怎么?”郭修轻笑一声,盯着对方的脸,就好像能够穿透对方的表情,然后看清楚其内心的波动一般。“难不成这还是您门派当中的什么重要机密么?这点事情,也用不着藏着掖着吧,江师父?”
郭修说着说着脸色就渐渐阴了下来,江华触及到对方的目光,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哆嗦,好像自己的脸上又开始火辣辣地疼痛了。
这是个疯子,不能和他作对!
江华当即就下定了决心,然后讪笑道:“没有那回事儿,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私事儿……您不是想知道我们的号牌么……这没问题啊!”
好像是十分爽快似的,江华并没有再推脱,开口道:“我们门派的号牌是丁巳,属于偏后的号牌了。”
郭修的面色顿时就变得无比诡异起来,一双眼睛灯笼似的瞪着江华,如果仔细看得话,还能够看见点点笑意就像是烟花似的,突然从他的眼睛当中绽放开来。
“怎么了?”
江华的笑意僵住了,被郭修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颇有些心虚地问了一句。
“咳咳,没事儿,我只是想着,我们两个门派之间。还真的是有缘啊……”
郭修轻轻咳嗽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像是春风拂面,几乎让人感受到阳光的味道,就像是破冰的第一缕春风般,立刻在江华的面前舒展开来。
“有缘?这从何而解?”
面对着江华的疑问,郭修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7一眼,然后掏出自己口袋当中的号牌,在江华的眼前轻轻一晃。
江华的余光扫过郭修手中号牌上的号码,先是一怔,然后脸色顿时一片煞白,就像是看见鬼似的看向了郭修。
郭修手中的号码,赫然便是庚午!
也就是说,药王派和磨盘门,即将迎来注定的一场战斗。
郭修潇洒离去,留下江华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呆滞了许久,然后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门派所在的桌面。
“怎么了?”
江华和郭修交谈的时候,他们一直都关注着那里的动向,生怕这家伙再把郭修给惹毛了,可是郭修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倒是让他们的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可是接下来江华的神情就不对劲了,这让他们赶快就站了起来,然后将几乎要跌倒的江华给扶住,同时心中很是奇怪。
刚刚他们两人究竟是谈了一些什么?为什么江华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众人忧心地看着江华,不等他完全坐好,便七嘴八舌地询问了起来。
“江师叔,刚刚究竟是怎么了,难道那郭修还不肯放过我们么?你怎么是这个表情?”
说话的是江华的师侄,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或者说有其他的什么事情?郭修现在我们是万万惹不起,不说他的实力了。光凭他和戴家的关系,就不是我们能够动得了的,要是对方铁了心要做什么的话,我们最好还是避其锋芒吧……”
这么忧心忡忡说话的是江华的师弟,也正是他在开始的时候一直反对江华的出头,结果仍然没有劝住。
“这藏剑榜又不是他一个人开的,我们不走,他还能把我们怎么不成?”
师侄颇为不服气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江华问道:“师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你不说话,我们可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
江华颇为神经质地笑了笑,然后双目无神地看向了自己的师弟:“完了,全完了,傅聪,全完了啊!”
“怎么了?”
傅聪眉头皱起,不解地看向了自己的师兄。
江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好像是后悔,又好像是在恼恨:“我们这一次对擂的对手,是药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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