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2014年,3月27日。
当血滴将成往事。
矗立在罗布泊中的高楼下,早已经是一片修罗的道场。
井然有序的蒙面入侵者持着统一配置的枪械,缓慢而有耐心地消磨着众人的抵抗意志。
银亮色的警·徽,是入侵者统一的标识。
平时手段高超的杀手在事先布置的剧毒干扰下,早已变得连常人都不如,只纷纷无奈而又不甘地倒在剿杀者密集的火力网中。
到处是冷漠的杀气。合格的杀手,从不知道,什么叫屈服。
血意横流,八方戾气群起。
而那三人,倘若于己无关地,在夜幕下的天台上站着,看着下方火焰带来的华丽谢幕。
热浪卷动着众人的衣角。
“……想必你们都倦了吧。”
火光在凄烈的喊杀声中飘摇而上,随着硝烟缓缓掠过三人——
木然的脸,淡笑的脸,狂傲的脸。
“是的,都……倦了……”
下方的刀意愈发浓烈了,喊杀声在血气之中也变得更加凄烈。
那领头的侵略者就这样,轻步在血海尸山之中,不着所意,云淡风轻。
手中的双枪刚烈而又不失委婉,流线的温吞的枪身透着隐蕴的强劲爆发力。就像他的人,柔婉,却又刚强。
他就这样一步步走着,就像闲庭赏花般逍遥自然,个中自成天心。
场中厮杀的众人却是也像怕惊扰了这份意境,竟在他走来之时,情不自禁地纷纷退避,为他,在纷乱的战斗中让出一条整齐清洁的通道。
在这一刻,不分敌我。
丁顶手中的双刀霍得绽放出一道绚丽的光流,将身前的一堆警员一劈为二,血肉横飞,内脏夹杂着清越的金鸣之声狠狠地爆散开去,在人群之中霍得破出一条暂时的空隙来……可转瞬之间,又被另一批人给狠狠的堵死。
这一次警署是要下了狠心去剿除血滴了,惨烈的人海战术……如此不顾惜属下的生命,想来也是那个人的手笔……
杀手??呵呵,想必他比我更适合吧……
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丁顶的手下却丝毫不乱,双刀高亢的颤鸣着,在夜幕中传出老远,不住收割着这薄弱的生命。
若不是中了毒……
丁顶微眯着眼看着手中的刀光自由的来回波动,隐约已经有一些乏力感,体内真元的涌动愈发不受控制了。开始时强压的毒性好似也在这一瞬间苏醒,猛地爆出了更为强烈的反击!!
脸上一黑,丁顶不自主地吐出一篷紫色的血雾,映着训练楼昏暗的灯光惨惨地落下。
就在这时,那个领头者也悄然来到了此地。
完美的笑容,整齐的黑色礼服,宛若中世纪最纯正的老牌贵族。
手中的双枪忽的打了一个旋,随即被稳稳地握在白皙修长的手上。
“阿瑞斯.郎罗特。”他优雅地欠了欠身,轻轻一笑,“有劳了,尊敬的血滴首杀——“玄鬼”丁顶阁下……”
丁顶脸色阴骘,淡淡地用手背抹去嘴边的血迹。
杀!!
没有丝毫征兆,丁顶手中的刀光猛射而出,身形也紧跟着直扑而上,强烈的气流像一根大大的爆竹般轰地在四周炸了开来。
丁顶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逆着风,将他那结实的体型完美地勾勒出来。
身体紧绷着,丁顶咬着牙忍受着剧毒引发的体力流失所带来的不适,就如一头捕食的猎豹般迅猛直下,双刀犹似利爪,已然张开,在腥风血雨里,绽起朵朵耀眼的锋花。
一切,就在这为终章吧!
三人看着楼下在飞虐的火光与弹药中挪移的人影,轻言了一句,像是惋叹,也像是无可奈何的唏嘘。
另两人只不言,默默地看着,看着,看着那人不甘地嘶嚎了一声,终于失却了手中的双刀,轰然跪地,溅起一片烟尘。
四周荷枪实弹的入侵者一步压上,一代高手,失手被擒。
“玄鬼……”
三人默然,却都无丝毫动作。
下面那些持枪的入侵者远远便见到了三人的身影,领头的人眼含着淡然的笑,轻巧地将右手一挥,呼哨一声,如壁虎攀椽般,沿着高楼那光滑的墙壁便直登而上。
都是高手……
三人却依旧淡然。
眼中的神情怅然若失,看着脚下的世界。
是该走了……
第二日,凤麟洲洲际日报登出消息:目前世界最大的恐怖杀手组织“血滴”被警署剿灭,其中四大首席杀手一人被生擒,其余三人下落不明。
日报的头版上,那年轻的警署总长,向着众人,冷冷地看着。
2018年,8月21日。
半壁青山犹梦雪,天落碧涛向空寒
青色连空,松海方起。
四下里除了松林随风傲啸,除此外,再无人声。
无人,却更是自然。仿佛大抵世界上所有名山秀水,只有在没有人时才显风致,方得天赐真味。
松林极是茂盛,一入当中,眼里周遭,只得见碧意横连。清淡的松香馥郁,却又若隐。稀薄的纱雾浮动在暖意的晨光里,柔绰动人。
远处,一条山溪直跨而至,曲折如玉。叮咚的水声明澈,真个是环佩清脆。飞溅的水珠若珍,也绚丽着璀璨的山岚。
纵不是人间仙境,也合当桃源胜处。
可是,
再美的桃源也有人迹。
那青衫文人,便是在此刻,悠然一步,跨入画中。
一身青衫,和谐的融在茫茫的绿里。胖子脸含淡笑,向山巅飘然行去。
似乎和一般的文人不同,纵是那一身儒服尚算素雅,但胖子宽大的体型却完全颠覆了人们心目中那清瘦的文士形象。
但所幸的是,胖子的形象还没到将“文士”这个词损毁的地步。
他虽胖,身上却自有一般灵动之气。自山下行来,闪转腾挪之间,青衫飘然,竟然也是说不出的潇洒飘逸。再加上他的嘴角处的一抹淡笑,温文敦厚。
君子如玉,大抵如是。
落花听雨意,击缶品风声。
似闲庭信步,只一倏忽,那胖文士便已到了山巅。人点于山迹,像是金睛点于墨龙,悄然一笔,万物便瞬间痴了。
天地丹青自成,似水墨泼作的山水闻风而动,淡雅素净。
远远地看见那方的人影,胖子轻笑了一下,这个人,原以为还只是一个不通情趣的粗人,当初才开始便将两人会面的地点定在了午夜时刻的坟场,那里隐秘是隐秘,可哪及得上此处的风光啊。就是昨天此人忽的将会面地点改成此时此处的时候,胖子还惊愕了好久,可现在看来,他,想必也是在努力地改变吧。
那在山巅早已等了许久的人起身,僵硬地鞠上一躬。一身不起眼的黑衣却像是完全融入了山形,直到此刻才稍稍引起人的注意。
“书生,”其声如其人般僵硬突兀,纵是其音色不错,却也给人以一种奇妙的惊栗感,“我能求的,只有你了,我……”
胖子微微抬手,打断他的话语,轻轻笑道:“多年的朋友,还用的着这些么?我只是奇怪,我们这些人,人人都想摆脱情感的纠缠以便臻于武道巅峰,可是你为什么……”
顿了一顿,胖子瞅着那人的脸色斟酌着继续道:“可是你为何却偏偏要把失落的情感给找回来……你难道不知道,人一旦有了感情之类的特质,心理上就会出现裂缝么?那样,你就一辈子不能求证大道了,这……”
胖子皱眉说着,可一看向对方那依旧没有表情的面庞,便立时打住了话头,他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譬如此时,他也已经知道,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可以收住了。
终究,胖子只是摇了摇头,深叹了一口气。
他明白这位老友的脾性,知道任他怎么劝说,也没用了。
那人依旧直直地杵着,像一杆瘦瘦的标枪,动也不动。
终于,过了一会,他轻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在血滴毫无知觉地做了那么长时间机器,终于出来了,我……只是想做个人而已……书生,你说,人,能没有感情么?”
胖子没有答话,低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那人也不说话,场内一时便静了下来。
只有这样了么?看来,他也明白……
“好吧,”胖子抬起头来,依旧一脸淡笑,表情却带了一点跃跃欲试,奇妙的光芒自眼中透出——
“你的单子,我颜士开,接下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吧。
血滴存在的日子,等待了多少年?
终于成功了一半。
暗中的嘴角微微翘起,所谓的仇恨,那是一定要报的。
没有声响,正午山林的阳光破岚而出。林涛陡然巨鸣,似是在追忆,也是在悼念。
天气陡冷,尚是六月,竟似要下雪了。
这条路,洛易已经走了许久了,而且,像是要一直走下去。
阳光无力地耷拉在地表上,树冠上。
一片的,眼中看去,是橙黄色的红泽。
路边的尽是颓败的院墙,黄沙埋没着——这,也便是城镇了。
这种景象往往会给人的心里带来更深的寂寞。
可是既然从头到尾,洛易都只是一个人走着,那么,寂寞对他而言,倒也已经无所谓了。
影子在热气流中怪异地扭曲,亦步亦趋地跟在洛易地身后,一直到此时此刻此地。
洛易顶着烈日抬起头来,眯着眼向远处跳去,远方漫长的道路依旧看不到边,脚下水泥的厚实感令人的心里不由生出一种烦躁的绝望。无奈的耸了耸肩,洛易回头看了一眼,背后,不知何时已是一片黄沙。
洛易的脚后跟外是绵延的沙土,却踩在漫长的水泥道路上。
若不是前方的城镇由看不见到渐渐清晰,一直到现在,如此真实地矗立在自己面前,洛易会以为自己一直在道路的起点,没有离开过。
何时开始?又何时结束?已经不重要。
只是在恍惚中,他便已经在这条路上行走。
他只知道自己叫洛易,背着一无所有的背包,拎着只余下一半水却永远也喝不完的水壶,不知疲倦地向前走着——也将永远走下去。
时间仿佛也失效了,有时几个黑夜连着不见天光,有时白天永恒不见夜幕,错乱的神经蔓延到了天上。
所以,洛易忘了自己走了多久。
前几天尚是七八岁的小童,没过多久,自己便成了十七岁的少年。
衣服,却始终合身。
至于,前方是什么?
谁也不知道。
只要走下去,便好,不是么?
可是,
看着两侧斑驳在烈日下的砖房,洛易又恍惚了,莫名的熟悉感始终如漩涡般将他缓缓吞噬进去。
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似是要翻涌出来,迷雾也跟着涌动。
是什么?是什么?怎么这么熟悉?
脑中有些发涨,像是有什么将要醒来一般,洛易只觉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在一瞬间活了过来,就在“熟悉”这个字眼泛出心头的一刹,血管登时便随之发出雷鸣般的颤动。
霍得,如涛般的金鸣轰地在脑海中炸响,炫目的金星在霍得从四面八方挤了进来,几在一瞬间便模糊了洛易的视线,耳膜也被震得一阵阵的发麻,伴随着的还有针刺般的蜂鸣声,尖锐地在四周环绕着。
它一波一波地冲击着洛易脆弱的神经,被囚禁得太久了,连洛易都能从它那冲击的猛烈度感觉到它内心深处的猛烈渴望。一击,一击,又是一击!!
洛易只觉好似有一柄大锤对着他的脑门一下又一下地砸下,胀痛感由内而外地透发出来,眼前的景物开始虚幻,无边的光点炸开而后又收缩,一起一伏,随着洛易耳中那尖锐的刺鸣声不住的律动。
洛易的脸早已涨红不堪,青筋虬结着自太阳穴处扭曲爆出,将眼里充斥了细密的血丝。
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手指紧扣地面,洛易痛苦地颤抖,如雨的汗水自鼻尖、发梢滴落,打湿了面前的道路,可几乎是在瞬间却又被极度的高温给蒸干。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残酷的折磨使得洛易在心里不由自主地大声嘶吼,就在洛易即将崩溃之时,陡然脑海中又是一股强力袭来,却像一只大手,将一切给狠狠地给塞了回去。
这……娘的……
身体依旧颤抖,洛易的眉头尚未平复,脑海中的不适让他还没缓过来。
过了几分钟,匍匐的背影,终于艰难的自地上踉跄地爬了起来。
双腿虚浮着的洛易,身形仍有些不稳。
嘴唇白得瘆人,用手指颤动着揉了揉眉心,这个习惯性的动作自然而然,连洛易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眼前像是罩了一个万花筒,斑斓不已。依稀有着幢幢的影子虚晃而过,隐约间,仿佛是天蓝,鼻尖溢入淡淡的紫丁香。
好熟悉,这不像是错觉……
迷茫的眼神逐渐漫散开来,洛易继续机械地前行着,整个人仿佛都融入了渺阔的天地中。
黄沙漫卷,踽然独行。
一个人,构成了天案地纸上,最为苍劲的书法。
2019年,4月8日。
彦宁市里最繁华的酒店,莫过于这以古色古香而著称于食客中的斋月楼了。
以月为食。该楼主人的情调,倒也清雅。
没有过于金碧辉煌的装修,一溜雕花的檀木墙边反而给人以一种独特的韵味,扎花的珠帘下,不时有穿着旗袍的清丽服务生走过,隐约间,真好似跟回到了诗书风流的古代。
再去到斋月楼中的各包间,这却似一个个小客房,里面起居用具、文墨纸品一应俱全,只不过全是古式的而已。
而除普通包间外,每个雅级包间的正中,都会有一个镂空的铜兽小炉,或为饕餮,或为赑屃,还有龙凤麒麟之类的上古神兽,内里燃着馥郁的熏香,缭绕着暖人心扉。
这些兽炉的差异,同时也代表了房间级别的不同。像是那些以龙为标志的房间,便不是你有钱便能进去的,这里最看重的,是身份。
曾经有多少人赞叹这个酒店主人的精巧构思,竟如此巧妙地便勾起了人们心底最原始的虚荣心,从而让斋月楼的顶级包间始终都能维持在一个爆满的状态中。其实这也不奇怪,想想这个世界上,自认为有身份的,本就不乏其人。
赵云浩,便是一个自认很有地位的人。
说起来,赵云浩自己的地位实际上也并不算太高,在市政府苦苦熬了十几年,也只不过是个办公室主任的位子。可他的老婆却是大有来头,就是在京里,也是能说上话的人。如此,在这个小小的市里,倒真是没什么人敢去招惹他,这样也算是夫凭妻贵了。
而今天,凭着妻子的面子外加自己软磨硬泡的攻略,竟是让他在斋月楼订到了貔貅厅,这不由不让赵云浩喜出望外,要知道,上次市长宴请自己的嫡系,也不过只是在金狮厅摆的桌子,而那就让人不知羡慕成什么样了,可如今自己竟然订到了比金狮间还要高级的貔貅间,这不是说明,自己的面子比市长还大么?
想及至此,赵主任不由就有些飘飘然了。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出去,不一会儿,只要稍微和赵云浩有些交情的,都知道了中午赵主任要在斋月楼的貔貅厅请客,至于钱,赵主任倒是不担心。虽然斋月楼的菜价高的吓人,但当官的,那个手里不多多少少有些灰色的进账,一顿饭,赵主任还请得起。
那些政府官员,本来就是在办公室里混吃等死的主,一听到有饭吃,而且还是在斋月楼的貔貅间,五分钟不到,便都屁颠颠地赶来了,当然少不了要奉承赵云浩几句,直夸得赵主任笑得跟菊花差不多,连说不敢,心里,却是十分的受用。
人逐渐到场,点餐开桌,酒过三巡,众人也逐渐熟络开了,一些荤段子更是在众人中激起一阵笑声,场中开始乐活了。借着酒精发疯,也是在正常不过。
“赵……赵主任,“林秋色脸色泛着油亮的红光,眼睛虚眯着,舌头一阵打结,今天他的酒也喝得不少,脑子也开始发晕了。”我……我老林,这一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可……可你,算……算一个……“
林秋色的职位和赵云浩差不多,只可惜,他没有一个有实力的老婆,现在的他戴着副眼镜,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看上去倒是真不像什么奸恶之人。可是他那单薄的小身板之下到底动的什么心思,就没有人知道了。
赵云浩听得这话自是十分高兴,连连又给林秋色灌了几大杯酒,一时宾主尽欢。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这酒一多,赵云浩心中不自主的就有些蠢蠢,再加上这斋月楼的服务员,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能进貔貅厅的,更是上佳之色,赵主任便有些忍不住了。
哪怕,只是过过手瘾也好。
一双眼睛寻摸了许久,赵主任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上去青青涩涩的,光是从她那羞涩的表情以及穿旗袍时扭捏的走路姿势就能看出来她腼腆的性格,而腼腆,正是好欺负啊。
更何况,这位腼腆的姑娘,姿色也是一等一的,赵主任不由佩服自己的眼光。
暗自奸笑着,被精·虫上了脑袋,已不知自己身处何方的赵主任立刻付诸行动,就在那位小姑娘来上菜的时候,早已准备好的安禄山之爪便及时地扣向了那被丝绸包裹的,丰满挺翘的臀部。
依赵主任所推想,只摸上一下,想必以那姑娘的性子,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的吧,
蛋碎的事往往发生在意想不到的时刻。赵主任的好运,到此为止。
下面的故事告诉我们,“我推想”“我以为”这两个词,真心是不能说的。
赵主任尚还沉醉在那柔软的触觉之中,这也导致了他错过了那服务员脸上极为精彩的神色,好吧,wonderful~
这一切是从一个豪迈至极的过肩摔开始的,在众人惊愕至极的眼神中,那位旗袍女子先是一愣,而后便条件反射式地霍得扎开马步,吐气开声,伴着中气十足的娇叱,赵主任那重达200斤的身躯在众人的头顶上划过一道极为曼妙的弧线,然后,,只听噼里啪啦的碗碟碎裂声……
汤汁飞溅中,众人惶惶地避了开去,眼见着那二百斤肉硬生生的拍裂了桌面,狠狠地掼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眼见着赵主任成了桌下的一堆烂泥,一时间,场中竟也没有人说话。
赵主任被这一摔,却也清醒了许多。虽说心中颇有怨愤,可又能怎么样?先不说今天的错在自己,就算那个服务生无缘无故将自己暴打一顿,他也不敢说什么,再加上因为占便宜被人家小姑娘给摔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加上那全身的骨头却似要断了一般,所以,赵主任索性就不起来了,在地上装着死,有气没气地哼哼着。
赵主任他是决定忍了,可是有人看不下去啊。那坐在一边,拍马屁拍到口干的林秋色见此阵势,自以为表功的好机会来了。于是借着酒精的劲道,林主任霍得一拍那已经残破不堪的桌子,立马站了起来,看他那涨红的脸,冷不丁还真有些吓人。
“你们他妈的老板是谁!把他给我叫来!你这个服务员是怎么当的,嗯?!我林秋色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你这样的货色,今天你他妈要么给我一个交代,要么就把人给我留下!”
众人俱被林秋色这一出给震着了,原先却不知那林主任要说出什么惊世之语来,如今听他开口,不觉对其又是钦佩又是怜悯——在斋月楼拍桌子,还真是要有个本事和胆量……
那摔了人的小姑娘也是有些慌了,要知道,今天可是她上班的第一天,对于斋月楼的能量,她还没有全面的认识,而第一天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由不得她不慌张……家中本来就不富裕,这样她才出来挣钱,可谁知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可是,可是,那人那样对她,也不是她的错啊……人家、人家也只是正当防卫而已嘛……
这小姑娘的身手虽好,性子却极为柔弱,刚还在不知所措,又被那林主任一吓,越深思越是委屈,一时间,那张小脸便即刻涨红了,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登时便蒙上了一层雾气,几乎便要哭出来。
剑拔弩张,房间之内出乎意料的肃静,赵主任因为林主任这一番话得罪了斋月楼而暗暗叫苦,林主任却是少不了一番自得,而众人则更是各有各的心思。
“嗬,这位客人好生威风,却不知怎么称呼?”
就在这时,伴着一声冷笑,一个人影忽地推开房门,一步一步地缓缓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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