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不怕死。
那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退后。”薛青童对那男人说。
那人只停顿片刻,之后不顾腰上的枪,伸手,擒住薛青童的脖子。
他的确怕死,但是他更怕生不如死。
这人见多了不听话之后被公孙起惩罚的人,那些人当中有的被切成一块块研究的,有的被注射丧尸毒之后成为丧尸的,还有的变成了不像人,也不像丧尸的怪物。
与其那样,他宁愿现在就死。
薛青童看到了这人眼中的决然,她暗叫糟糕。
随后,薛青童将枪口从男人的腹部移到邢炎的太阳穴上,对男人,也是对公孙起说的:“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枪快。”
薛青童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那人手上的力道减轻,看向公孙起,等待公孙起的指示。
公孙起不了解薛青童,但是他了解大部分的末世人,末世里,哪有什么真感情,别说杀个喜欢的男人,就是亲人父母,亲生孩子,迫不得已的时候,也下得了手。
公孙起开口:“你想要什么?”
“我要跟他一起。”薛青童回答。
薛青童松口气,这公孙起的自以为是倒是给了她机会。
公孙起没立即回答。
那男人的手仍旧掐着薛青童的脖子,薛青童手中的枪口还抵在邢炎的脑袋上。
“他好歹是你的男人,你就忍心杀了他?”最终,公孙起盯着薛青童,问。
“哼——”薛青童冷笑,枪口越发望前抵,“我宁愿亲手杀了他,也不愿意将他留给你们做实验材料。”
薛青童看向邢炎的视线不带一丝感情。
外头,公孙起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着,手背青筋跳动。
眼中杀意汹涌。
可最终,他还是吩咐那个男人:“放开他,将他们关在一起。”
“是。”
再看薛青童一眼,公孙起领着其他人离开。
那两个男人将被邢炎杀了的几个异变者拖出来,又将薛青童跟邢炎关在最里面一个铁笼子里。
这笼子不大,刚好够蹲下两个人。
薛青童坐在地上,让邢炎躺在自己身边,她抱住邢炎的头,不停地按摩着他的太阳穴。
给笼子上了锁,那个之前掐住薛青童的男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嘲笑道:“你这丫头真是奇怪,刚才明明一副要宰了他的样子,现在又这么小心地伺候他,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心里的人。”薛青童倒是没跟之前一样沉默,她认真地回答。
男人摇摇头,实在不明白薛青童的想法。
另一个男人朝他使了个眼色,两人跳出窗外,不过没离开,一左一右地守在窗户口。
邢炎始终没有动静。
薛青童调了一下邢炎的脑袋,让他嘴巴贴着自己另一只手腕。
她悄悄化开自己的手腕,将伤口抵在邢炎的唇边。
血沾到他的唇伤,昏迷中的邢炎竟然开始吸允。
只要这人还能动就行。
等他喝的差不多,薛青童悄悄挪开胳膊,拉下袖子,遮盖住伤口,而后捧着邢炎的脸,送上红唇,堵住邢炎的嘴。
悄悄咬破邢炎的嘴唇,等邢炎的血进了她的口中,薛青童能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在愈合。
自打上次喝完邢炎的血之后,薛青童原本满身的伤口都了无痕迹。
此刻,摄像头的另一侧只看到两个亲吻的人。
公孙起收起视线,转身离开。
离开前留下一句话,“等他醒了再告诉我,注意观察他的数据。”
走到门口,公孙起又停下脚步,对白大褂说:“还有注意旁边那个实验体,我很奇怪,这东西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比一般实验体要完美的多。”
几个白大褂恭敬地点头。
确定邢炎状态又好了一些之后,薛青童才有空看向旁边的人。
洪波已经不是原先的洪波了。
这人双目涣散,眼底带着隐约的红色,脸色青白,虽不像丧尸那样腐烂,但是也绝对不像之前一样健康。
嗬嗬——
洪波嘴里发出标准的丧尸低吼声。
他无力地朝薛青童挪动。
因为药物的关系,洪波没有走动的力气,只能一点点爬着。
薛青童正竭力隐藏自身的不同寻常,如果洪波这么过来,到时候肯定能引起公孙起的怀疑。
她将邢炎放在自己身前,遮挡住洪波的视线。
正如薛青童所想,房间的场景被另一头的几个白大褂看在眼里。
其中一个人推着眼镜,说道:“这十四号实验体怎么这么大反应?”
一般被注射了特质药物后,这些变异体就会浑身无力,平常时候,实验体都老实地呆在铁笼子里,有时候好几天都一动不动。
尤其是这个十四号,平常算得上是比较安静的。
“他旁边来一个最强悍的,他能不着急吗?”另一个白大褂回道。
他们这里的实验体跟外头的丧尸可不同。
丧尸在接受到同类释放出来的威压时,会不由自主地臣服,但是他们这些实验体却不一样,实验体已经没有害怕这根神经,不管强者弱者,也不管是丧尸还是人类,又或是变异体,他们都会攻击。
“依我看,他是想吃那丫头。”第三个白大褂一寸寸观察屏幕中的场景,他手指在洪波跟薛青童之间来回地点动,之后解释:“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丫头。”
“那也没什么奇怪的,相对来说,当然是人类对实验体的吸引力最大。”第四个白大褂答道。
第三个白大褂却摇头,“还是不对,你们过来看,这十四号呼吸急促,瞳孔收缩的厉害,而且红色面积越来越大,连獠牙都出来了,这还是十四号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是那个一号,他早应该有这种变化了。”
毕竟研究院里跟一号相似的不止一个两个。
如果薛青童在这里,她就会发现,这白大褂口中的一号指的是邢炎。
“不行,我还是去看看,再去采点那丫头的血过来。”第三个白大褂起身,就要往外走。
“小程啊,还是等会儿吧,那丫头如此刚烈,刚才你也看到了,我怕到时候反倒会刺激到她,那就得不偿失了,不如我们先耗着她,等她睡熟了,或者疲累了再去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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