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大地震颤,房顶窸窸窣窣落下细碎的灰尘,阴暗逼仄的地下室里,季琴睡梦中被吓得哆嗦了一下,他睁开眼睛,左眼是一个狰狞的伤疤,已经瞎了,这个地下室就是他的家。
“怎么了?难道是地震吗?”脑海中转过这个念头,季琴的心随着爆炸声响起也砰砰跳动,他像兔子一样从床上跳下来,打开门就跑了出去。居民楼里回荡着喧哗声、脚步声,间或有人高声呵斥叫骂,大家都被爆炸声还有地面的震动惊吓到了,不约而同的从家里跑出来。
天色已经黑了,路两边的路灯早已亮了起来,季琴跑出居民区后看到街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后来出来的人正在跟路上站着的人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季琴也很好奇,静静听着旁边的人议论。
“哪里来的爆炸声?是西边的那个化工厂出事了吗?”
“不是,我刚才正准备回家呢,听着声音不是从西边传来的,应该是东南方向。”
“东南方向?那里没什么大工厂吧?是不是你听错了啊,回声也有可能。”
“不可能,是不是回声我还能听不出来,你当我傻啊?”
“哎哎,看天上!”旁边有人大喊。
季琴抬起头看到漫天的流星,仿佛天上的星星一股脑的都向地球涌来。
“跑啊!”人群本来都静静的抬头看着天上,不知谁喊了一声跑,寂静的人群仿佛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就炸开了,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想要离开这里。嘈杂纷乱的脚步声中夹杂着有人高声喊亲人的名字,还有人不慎摔倒被踩踏的尖叫,在这样的气氛中,恐惧被不断发酵传染。
季琴也很害怕,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满天都是流星,现在根本不知道会落向哪里,跑与不跑的区别其实不大,如果真有一颗陨石落在这里那只凭两条腿根本跑不了多远。再说我身体瘦弱,力量不大,在疯狂的人群里面如果摔倒了不用等天上的陨石落下来就死定了!”脑海中瞬间转过念头,趁着人群还没有大乱的时候他果断挤到路边墙角站定。
“轰”“轰”陨石撞击地面的爆炸声不断传来,有的震耳欲聋有的只能依稀听到,伴随着爆炸声的还有玻璃被声浪震碎的清脆声音。季琴的心脏随着爆炸声不断剧烈跳动,精神的高度紧张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尿意。季琴看到一颗陨石落在了远处的一栋大楼上,刺眼的光芒猛地亮起,大地震颤,而后灰尘弥漫。
“末日!末日!”身边有个中年妇女喃喃自语,两眼没有焦距一样盯着远处。季琴深有同感,在天威面前每个人都是这么渺小,逃跑或者反抗都是无意义的挣扎,剩下的只有默默祈祷,静静等待。试图逃跑的人在远处大楼被撞塌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天空,那些陨石就像是死神射出的子弹,大片大片收割着生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天上不再有流星划落,四周也没有了爆炸声传来,人群发出了放松的呼气声。生命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原来是这么难熬,季琴听到有女人小声的抽泣声,而后与家人紧紧拥抱,抱头痛哭,周围的人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
“为什么手机没有信号了,你们的有信号吗?”有人掏出手机试图联系自己远方的亲人,但手机却一点信号也没有,人们把手机举过头顶,似乎这样可以让手机恢复通讯,但一切都是徒劳。
“应该是通讯卫星被陨石击毁了吧。”
“手机运营商不同,天上通讯卫星那么多不可能所有的都被陨石砸中啊。”
“那怎么办?没办法跟家人联系了,我父母在乡下呢。”
“应该是陨石雨导致的,大家别慌,国家肯定会想办法恢复通讯的。”
“现在这种时候你还能相信国家?这么大规模的流星雨国家难道提前观测不到?电视上新闻上你们有看到任何消息吗?如果能提前知道我们起码还能有心理准备,别的不说就说那栋大楼,一个陨石下去整个都毁了,那要死多少人啊!”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的男士义愤填膺的说。
“说什么屁话呢?国家还能故意害你不成?刚才看天上陨石密密麻麻,应该不是只有我们这个地方有陨石雨,其他地方应该也遭灾了。电视上网络上完全没有消息我猜应该是这些陨石完全无法被观测到。”有个看上去像白领的女子理性分析道。
“没法被观测到?这不可能吧?这么多陨石组团往地球来,目标这么大怎么可能观测不到,难道这些石头还都穿了隐身衣?”眼镜男嘲讽道。
白领女子瞥了他一眼:“我们能观测到的只有普通物质,如果真的像我猜的一样这些陨石是天文台无法观测到的,那这些陨石应该是被暗物质或者暗能量包裹的,宇宙里面普通物质只占百分之四到百分之五左右,剩下的即使是科学家用高科技的手段也没法观察研究,所以就笼统的用暗物质暗能量来定义,这些我们还完全不了解的东西就相当于是隐身衣一样。”
围观人群听了一片茫然,毕竟都是一群普通人,所谓的宇宙、物质、暗物质、暗能量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遥远太陌生了,现在白领女子说的这些颇有夏虫不可以语冰的味道。
“这些咱也不懂,现在在这里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现在看来科学家们遇到难题了,这么专业的问题还是交给他们去解决吧,咱就等着看电视新闻,这么重大的事情肯定会有一个说法的。”
“那栋大楼被摧毁了,不如去看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走走走。”
“啊!谁摸我!”一个女人慌乱地叫了一声。灾难过后人们才顾得上打量周围,很多人确实是十分狼狈,夏天天气炎热,这个时间很多人没洗完澡就跑了出来,男人还好,穿个大裤衩就出来了,很多女人只穿了内衣或者干脆围了浴巾就跑了出来。灾难来时人人自危,迫于死亡的恐惧没人注意这些,但现在一切过去了难免有人起色心。只是街上人这么多,又哪里知道是谁伸出了咸猪手,那个女人骂了一通也只好作罢,裹紧了浴巾快步回家穿衣服。
人群逐渐开始散了,有的回家有的向着事发地涌去。
季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心里也十分挂念施静安还有秋玫,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他没有电视没有电脑,连手机也没有,根本无法跟她们联系。周围的人都散了,他也只能回到自己居住的地下室。不管怎么说,灾难看来已经过去了,等明天问下别人就能知道,不知道明天通讯能不能回复,但总能找到办法跟她们联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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