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诉冤(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诉冤

  慕云带泪的眼,此时已经没有了悲伤,有的只是决然的恨意。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素心问道。

  闵夫人指着那封信,咬牙切齿的说:“你且看看,我真没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歹毒的妇人,真真是蛇蝎心肠,为了争宠视人命如草芥,连一个六岁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简直天理难容……”她的愤怒不仅为昔姐妹的惨死,更因为承儒竟被牵扯其中,那秦陈氏居然拿承儒说项,污蔑寒柳,这叫死者如何瞑目,生者何以堪?

  慕云并未阻拦方姑姑看信,这事本来她就没打算瞒着方姑姑。

  方素心看着看着,脸色变得煞白,手也发抖,颤声问:“这些……这些,都是真的吗?”

  慕云很冷静的,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

  闵夫人把眼泪一抹,起拉了慕云的手,说:“走,跟我去见你闵伯伯,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不能为你母亲洗刷冤屈,不能还你一个公道,我……我上大理寺滚钉板告御状去。”

  “闵夫人,您先别冲动,事还不至于到那一步,您先回去问问闵老爷的意思,若是闵老爷为难,那我方素心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不过,到时候还需要请闵老爷出面做个证。”方素心振声道。她本想责骂慕云,为什么受着这天大的委屈却不早告诉她,可是转念一想,慕云也有慕云的难处,此事关系重大,若没有绝对的把握,都不能轻易与外人道,今天,如果闵夫人表现的稍微冷淡一些,或许慕云都不会把这封信拿出来,这样想着,对慕云又是心痛不已。

  闵夫人听了急怒道:“他若敢说半句为难,我今就与他和离,就算拼了我的命不要,也得还寒柳一个清白。”

  方素心放心了,刚才她出言相激,就是为了试探闵夫人的诚意和决心。

  “慕云,你就跟闵夫人去一趟闵府,有什么况,随时来告诉为师。”方素心嘱咐道。

  慕云用力点头,心中的感激无法言诉,这份恩她会铭记于心。

  “小双,备车……”闵夫人拉着慕云的手出了雅间。

  水容和月娘看见闵夫人、慕云还有素娘,个个都是眼角带泪,双眼红肿,心下皆惊,刚才出了什么事了吗?

  “水容,好好伺候你家小姐,什么也别多问。”方素心郑重的吩咐了一句。

  水容呆呆的哦了一声,隐约觉得是出大事了,急忙跟着小姐和闵夫人出了澜衣坊。

  闵夫人刚走到马车边,就有一个少年从车上跳下来,见闵夫人拉着个小姐,且两人都是刚哭过的样子,诧异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闵夫人绪极度低落,瓮声瓮气的说:“你速去大理寺请你爹回府,告诉他,迟了就不用不会来了。”说着自己拉了慕云坐上马车,就吩咐车夫驾车:“回府”

  少年急忙拉住丫鬟小双,问:“夫人这是怎么了?不是进去试衣裳吗?”

  小双垮着脸摇头:“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夫人都还好好的,出来就变这样了。”

  少年看见和小双在一起的水容,又问:“刚才那位是你家小姐?”

  水容点点头。

  “那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水容摊了摊手。

  少年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皱起了眉头,嘟哝着:“真是奇怪了。”虽然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但少年也不敢马虎,立刻依娘的吩咐赶紧去趟大理寺把爹给请回来。

  闵夫人一路上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紧紧的握着慕云的手。慕云也很紧张,手心里密密的渗出汗来,闵承儒的态度会怎样,直接关系到她的计划能成功与否。

  闵承儒得了夫人的口讯,立即向上峰告了个假,提前下了衙,匆匆赶回家来。

  父子两还未进屋,闵江氏就疾步迎了出来,吩咐道:“所有人都退下,到院子外头守着,没有我的许,谁也不得靠近。”

  闵承儒和闵弘易俱是一惊。

  “弘易,你也出去。”闵江氏盯着儿子。

  “啊……娘,我也要出去?”闵弘易瞅瞅娘,又瞅瞅爹。

  闵承儒使了个眼色,闵弘易只好讪讪的退了下去,腹诽着:这事肯定与那位小姐有关,你们不告诉我,我自己想办法打听。

  闵承儒进了屋,闵夫人随手就把门给关上,闵承儒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摸样,心也沉重起来,神严峻的开口:“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急的把为夫叫回来。”

  闵江氏对着后堂唤了一声:“慕云,你出来吧”

  慕云这才移步而出,对上堂中央一位材欣长的中年男子,五官棱角分明,双眼有神,鼻梁硬,唇角微微上扬,抿成一个坚毅的弧度,透着一股肃然正气,当年在济南见到闵承儒的时候,他穷困潦倒,狼狈不堪,如今在大理寺做了几年官,气质就完全变了,颇有几分官威。

  再次见到闵承儒,慕云内心百感交集,有个问题在她心中辗转过千百回,如果不是那年他上门来寻求娘亲的帮助,给了大娘这么一个借口,大娘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娘亲呢?也许,娘就不会死于非命,大不了,委曲求全,苟延残喘,为妾室,有几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包括那么精明能干的陶姨娘,不一样被一个“妾”字束缚住,多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她的重生已是上苍的格外恩赐,她不能再祈求让娘亲重新活过来,唯有,替她洗清冤屈,报仇雪恨,以告慰娘的在天之灵。

  闵承儒不解的看着慕云,问夫人:“这位是……”

  闵江氏鼻子一酸,语声变得哽咽:“你好好看看,她是谁?”

  闵承儒上上下下打量着慕云,这姑娘好生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还记得七年前,你在济南路遇强盗,盘缠尽失之事?”闵江氏将慕云推到闵承儒面前:“你再看看,她像谁?”

  闵承儒蓦然面露惊诧之色,讶然道:“莫不是纪寒柳的女儿,当年见到时,她还是个小娃儿。”

  闵江氏含泪道:“她正是寒柳的女儿。”

  闵承儒随即欣然笑道:“太好了,我早听说新任礼部侍郎秦大人是从山东济南来的,心想着说不定就是你爹,正准备过些子登门拜访,也好让你江伯母跟你母亲叙叙旧,谢谢你母亲当年相助之恩……”

  闵江氏愤愤的打断了闵承儒的话:“还叙什么旧,我只后悔没早些去寻我妹子,如今阳两隔,再也见不着了。”

  闵承儒大惊,看着慕云:“你母亲……”

  闵江氏把那封信拿了出来:“你自己看吧看了就明白了。”

  闵承儒拿了信,在椅子上坐下。慕云的心紧紧揪着,手中的帕子也被她拧成了麻花,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闵承儒,不放过他面上细微的变化。闵承儒看的嘴角抽动,面色发青,双目喷火,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将信看完,顿时拍案而起,迭声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是无稽之谈,令人发指……”

  闵江氏咄咄bī)问道:“老爷,您看这事怎么处理?我妹子死的惨,死的冤,要不是慕云聪明、忍耐,也早被那jiàn)妇害了。”

  闵承儒长眉紧皱,背着手在堂中踱来踱去,忽而转问慕云:“孩子,当年你还小,你确定你记得清楚……”

  闵江氏看似温柔婉约的人,其实骨子里血十足,当即怒道:“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慕云说谎不成,她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千方百计寻找咱们就是为了说谎给咱们听?”

  闵承儒连忙解释:“夫人息怒,为夫不是这个意思,人命关天,为夫不得不谨慎为之,为夫只想问问清楚,你妹子因我而死,这事,为夫自然不会袖手。”

  “闵伯伯,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娘害我娘之心早已有之,只是恰好闵伯伯上门求助,给了大娘这么一个借口,慕云当年年纪虽小,但是杀母之恨无一敢忘,若非苍天怜悯,让慕云听到大娘与仆人密谋,或将我也除了以绝后患,或将我药哑了让我有口难言,恐怕闵伯伯今也就见不到我了,所以,我装失忆,装哑巴,一装就是七年,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朝一寻到闵伯伯以诉冤,闵伯伯不是怕慕云年纪小,记不清吗?慕云什么都记得清楚,当年奉大娘之命对我娘下毒手的四个护院,一个叫杨洪,一个名陈祥,一个叫严虎,还有一个叫段庆生,据我了解,杨洪和严虎如今在济南威远镖局,陈祥听说到了阳谷县县老爷家当了护院,段庆生从了军,暂时没打听到他的下落,还有我娘边的两个丫鬟,又晴和宛柔事发后都被杨婆子买了,杨婆子如今住在济南城西石井巷,闵伯伯如有疑问,只要找到这些人加以审问,相信便可水落石出,还请闵伯伯为我做主,还我娘一个公道。”慕云静静开口,七年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初时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晦涩,但是她越说越激动,口述心言的感觉是那样的畅快,在心里盘旋了七年的话啊,今朝终于一吐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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