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您请进……”如梅并不晓得柳馨儿去了纪府,晓得二奶奶突然来访所谓何事?只好惴惴不安的先请二奶奶进去。
锦书进门,见这四方院落收拾的倒也干净雅致,院中一株大槐树,廊上摆了几盆海棠、菊花,东边栽了一棵色蕉。如梅引锦书厅里坐,又去泡茶来,小心伺候道:“二奶奶先坐着,我家小姐出门去办点事,兴许很快就回来了。”
锦书心中咯噔一下,原来如梅不知道柳馨儿去纪家了,柳馨儿为什么要瞒着如梅呢?按说如梅是她最信得过的人,这里边必定有蹊跷。
“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刚巧在附近,想起二爷说过你们住在这里,便过来瞧瞧你家小姐,毕竟姐妹一场。”锦书端起茶饮了一口,温婉笑道。
如梅虽然对锦书没什么好感,但人家好歹是二奶奶,又说是好意来看小姐的,当然,她很怀疑二***好意,莫不是想来看小姐的落魄模样吧!都是被遣出去的人,还说什么好不好的?
“二奶奶好心,还记挂着我们小姐。”如梅笑道:“二奶奶是一个人来的吗?”
锦:“映雪跟着来的,我想着你与她往日有些嫌隙,便叫她自己附近逛了去。”
如梅心道:原来是映雪那个臭丫头跟着来,倒还真不愿意见到她,不来是对的,来了可没她的茶吃。
“我原本早就想来看你家小姐的,可是宫里的事脱不开身,这不,难得有这几日空闲出宫来一趟。”锦:“你们二人日子过的还舒适否?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我说,二爷是个粗人,难免考虑不周全,我也劝他时常要过来看看你家小姐,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十年方修的同船渡,百年才修的共枕眠,夫妻一场总是缘分,不能做的太过无情。”
“多谢二奶奶挂念,我和小姐过的挺好的。”如梅道,心里却腹诽着: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二爷铁了心要遣小姐出门,就是你挑唆的。
“你家小姐的身体好些了吗?我记得之前她天一冷就犯咳嗽的,改天我让孙大夫来为你家小姐诊治诊治?”锦。
“二奶奶不必麻烦了,我家小姐如今身子好多了,再说有崔大夫常来为小姐诊脉的,不用请孙大夫来了。”如梅回道。
锦书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崔大夫?常来?
“哦……这便好,那我也就放心了,等你家小姐回来,你代我向她问个好,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便是,我若不在,跟二爷说也是一样的。”锦书起身要走。
“我们哪敢去烦二爷,二爷见了我们怕是躲不及的。”如梅幽怨道,出府这么久,二爷就不曾主动来看过她们,唯一一次来了,还是喝醉了,小姐硬将他带来的,酒一醒,就跟逃瘟疫似的跑了,想到这事就生气,要不是二爷刺激的,小姐也不至于随随便便跟了那个崔大夫。
“哦?这话怎么说?”锦。
“我可不敢随便说二爷的坏话。”如梅嘟哝道。
锦书微微一笑:“那我就先告辞了。”
“二奶奶不等我家小姐了?”如梅道。
“不等了,映雪还等这我呢!这次见不到,下回再见也是一样的。”锦书莞尔出了院子。
如梅将二奶奶送出门,心中疑惑着,二奶奶当真是善心作来看小姐的?
映雪已经在马车上等着,见二奶奶回来,忙道:“二奶奶,有收获呢!”
“快说。”锦书坐定,让车夫驾车。
“那几个妇人是专替人纳鞋底的,平时只要天气晴好就坐在外边纳鞋底,说是柳姨娘平日深居简出,只有一个男的偶尔会过来,看他总提着一只药箱子,应该是个大夫。”映雪道,妇人皆喜嚼舌根,她不过上前起个由头一问,便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说了起来。
“崔大夫……”锦书轻声念叨这个名字。
“他姓不姓崔倒是不知,不过,此人这两月来的勤快了,隔三差五的来。”映雪说道。
锦:“叫车夫去“泰和堂”。”
“去“泰和堂”做什么?难道二奶奶知道那大夫是“泰和堂”
的?”映雪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找“泰和堂”的孙大夫问问应该就知道了。”锦书疲惫的闭上眼,累,真的好累。
来到“泰和堂”,锦书找孙大夫问城里可有一位姓崔的大夫,他道有,一位是城北“善寿堂”的崔大夫,年约六十,一位是城西“回春堂”的崔大夫,年纪较轻。锦了谢***将车驶到城西“回春堂”药店。
映雪见二奶奶脸色不好、神情抑郁,就不敢多问,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敢说,她可是没吃午饭就跟这二奶奶出来了,不过,二奶奶一样没吃东西。
前面就是“回春堂”,锦书和映雪下了车,正要抬脚入店,里面却有个妇人掩面直冲撞过来,锦书避之不及,被她撞个正着,多亏了映雪扶住才不至于摔跤。
那妇人见自己撞了人,忙作揖行礼谦声道:“对不住了,我走的急没看路,夫人哪撞了疼了吗?”
妇人本是掩面的,这会儿放下手来,锦书见了她的脸,不由的惊了一下,她脸上有将近一半的面积都覆盖着青黑色的胎记,真正的阴阳脸,而她那眼中还有泪痕。
“对不起……”妇人见锦书惊骇的表情,忙又掩了半边脸去,尴尬道。
“不碍的,大姐以后走路小心些就是。”锦。
“母亲……母亲……你不要走……”一个小孩儿赶了出来,拉住妇人的衣裙,哀求着,看他岁数也只比清儿稍大。
妇人半蹲下身子,抚着孩子的脸,想要柔声说话,却是语声哽咽:“春儿,你要好生听你父亲的话,母亲……母亲还会来看你的。”
“春儿就是不让母亲走,春儿要母亲留下……”叫春儿的孩童不依的哭道。
“春儿,还不快点回屋去。”一个男子的声音身后响起,语气很是严厉。
锦书寻声望去,见一着灰色棉袍的男子踱步过来,三十不到的年纪,样貌倒也清秀,正紧蹙着眉,很不高兴的样子。
春儿唬了一跳,往妇人怀中躲。
“你怎么还不走?”男子加重了语气。
妇人拭了拭泪,轻轻推开春儿,低着头走了。春儿要追去,却被男子拉住,男子呵道:“保栓,陈义,还不快把春儿带进去。”
店里两个伙计出来连拖带抱的弄了春儿进去:“少爷,听话……”
少爷?那么这位就是“回春堂”的掌柜,崔一鸣?那么刚才那位妇人应该就是崔云哲的妻子了?锦书忙给映雪使了今眼色,映雪会意,跟着那妇人去。
崔云哲这才看见站在店门口的锦书,衣着华贵,应是大户人家的夫人,神情缓和了下来,施了礼道:“这位夫人是来看病的吗?”
锦书含笑点点头。
“如此,里面请……”崔云哲做了个请的手势。
“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崔云哲一边诊脉一边询问一边注意观察这位夫人的脸色。
“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想看看为何一直没有身孕。”锦,这个问题她一直就想看来着,也就随便问问。
崔云哲又看看锦:“夫人舌淡苔白,脉沉而细,是体寒气虚之症,不容易受孕,我为夫人开个方子照着抓几副药调理调理就好了,平日里少吃性凉的食物,多吃些温热的,尤其是冬日里,还要注意保暖……”崔云哲边说边写方子,末了问:“敢问夫人姓名住址。”心想着:这位夫人能如实相告便好了,他就可以说,过段时间再上门请脉,一来二往的熟了,说不定她家以后有什么病人都会请他去看,也好多一桩生意,这京都里,名医不少,竞争激烈,这种大户人家的生意能揽过来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有些女子是瞒着家人来看这种病症的,不肯透露的也有。
锦书淡淡而笑:“纪府。”
崔云哲一愣,问:“哪个纪府?”
“纪尚书家,我是纪府二奶奶。”锦书观察他的神情,刚才他略有讶异。
崔云哲讪讪一笑:“原来是纪二奶奶。”
“怎么?崔大夫知道我?”锦。
崔云哲支吾道:“听说,听说过……”
“是柳馨儿介绍我来的,她说崔大夫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尤其是看不孕之症,如今她已经得偿所愿,怀了身孕,我很是羡慕呢!”锦。
崔云哲闻言,心中疑惑,馨儿有孕的事,也只他们自己二人知道,连如梅她都不肯告诉,况且馨儿不是对纪二奶奶恨之入骨的吗?她不止一次和他提起,都是二奶奶容不下她,二爷才遣了她出来,又怎会介绍她来?话说回来,他倒是要感谢这位二奶奶,要不是她,也成就不了他和馨儿的好事。
锦书见他如此更加笃定心中猜测,笑道:“可要恭喜你们了,什么时候办喜事呢?我可要送上一份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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