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一夜无眠.二日一早就差人悄悄唤***过来,往日她当家的时候,刘二媳妇是她的心腹,且这刘二媳妇为人机灵,如今在太姨娘跟前也颇受重用。
刘二媳妇见三奶奶找她,不知所谓何事,念着三奶奶往日对她的好处,一点不敢怠慢,急忙就赶了来。
“刘二媳妇,你说我往日待你如何?”尹淑媛对镜描着眉,慢声问道。
刘二媳妇笑眯眯道:“三奶奶对小的那是好的没话说,三奶奶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去办,保管三奶奶称心如意。”
“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你若尽心为我,是断不会叫你吃亏的。”尹淑媛放下手中青黛,回转身来,笑微微说道。
刘二媳妇讪讪笑着,等三***话。
“你现如今是管采办的吧?”尹淑媛问。
“是的,三奶奶。”
“那你和厨房的人熟稔不?”
“倒有几个相熟的婆子。”
“嗯……如此,我倒有件事要拜托你打听打听。”
“三奶奶只管说,只要她们肚子里有的,我保管打听了出来。”刘二媳妇自信满满保证道。
尹淑媛满意的笑了笑:“你若办成了,少不了你的赏。”
“瞧三奶奶说的,能为三奶奶办事,小的高兴都来不及。”刘二媳妇心里乐呵呵的,三奶奶是最大方了,财大气粗。
“你过来。”尹淑媛曼声道。
刘二媳妇忙上前俯身。尹淑媛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刘二媳妇听得明白,笑道:“这事不难,三奶奶等小飞的消息就是。”
尹淑媛从妆盒里随便捡了支簪子,也没看花色、本质,就赏给了刘二媳妇,道:“赶紧去吧,要打听仔细了。”
刘二媳妇美滋滋的收下.她知道三***赏,你只管干脆的收了,自己便宜,三奶奶还放心。
等刘二媳妇走了,春荟不解道:“小姐干嘛要让她去打听?那事三爷不也知道吗?问三爷不就行了?”
“你懂什么?三爷就算知道的也不会和我说。”尹淑媛闷声道,莫非看她就像看泣神似的,好像一不留神她就给带给这个家瘟疫,她若是去问他,指不定他又要琢磨她是不是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还不如自己去打听来的省事。
春荟道:“小姐说的也是。”
“对了,夏荷呢!一早上也没见她。”尹淑媛问道。
春荟嗤鼻道:“夏荷在书房伺候三爷呢!我看她伺候三爷比伺候小姐还尽心。”
尹淑媛蹙了蹙眉,春荟的话听起来有此别扭,难道说夏荷有什么别的心思不成?
锦书一早起来,先去看了祖母,又去给夫人请了安,夫人对她始终是冷着一张脸,尽管她如今落魄了,但在锦书面前,她还是要端着架子,总觉得自己再不济也比锦书要强。锦书也不介意,她所做的,不过是为了宣仪,为了大家的面子。
请安完毕,锦书回到“澄心苑”等宣仪,宣仪说他出去办点事就回来陪她上街的。
含笑捧了一包药来,问道:“小姐,这是我整理出来的,都是以前小姐吃剩的,不肯吃了的.是不是都拿去扔了?”
映雪笑道:“你傻啦!什么病吃什么药,二奶奶既然好了,这些药自然是用不上了,不扔了还放起来当宝不成?还不快扔了,扔了。”
“正是正是,是我糊涂了。”含笑讪笑道,就要将药拿去扔了。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说不清楚,模模糊糊的,锦:“拿来我瞧瞧。”
“二奶奶……”含笑迟疑道。
“拿过来。”锦书重复着。
“哦!”含笑把药放在了锦书身边的桌子上。
锦书打开来看,有些药是认得的,比如,柴胡,白术,枸杞。
昨天崔云哲说她体寒气虚,不易受孕,似乎之前柳馨儿看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大家都没想到是宣仪给她的冷香丸有问题,宣仪是因为不想身边的人再重蹈林蔓儿的覆辙才这么做的,那么,他会不会也对她故技重施呢?
“二奶奶,二奶奶……”映雪看二奶奶对着那些药怔怔出神.便唤道。
“啊?”锦书回过神来,把药包好,交给含笑:“含笑,你受累跑一趟药铺,让药店里的伙计把这些药名,药效全写清楚了,他要多少银子就给多少。”
“哪家药铺?”含笑对小姐这个特殊的要求很是疑惑。
“随便哪家,最好是小药铺,咱们府里常去的几家药铺就别去了。”锦。
“哦!”含笑拿了药出去。映雪道:“二奶奶,你怀疑那些药又问题?”那些药是二爷请的大夫开****道二奶奶怀疑二爷在药里做手脚?不会吧!二爷张的很,就算是对以前的林二奶奶也不过如此,怎会害二奶奶呢?
“映雪,先替我保密,对谁都不要提起。”锦。
见二奶奶如此,映雪只好诺诺应了。
纪宣仪去去便回,心里想着要陪锦书上街,去年那一场闹的,害他到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再不放心让她一人出去抛头露面。
锦书虽说已经原谅了他,可心里还是存着芥蒂,一路上也不怎么理他,惹得纪宣仪只好小心候着,锦书哪见过他这样小心的模样,心中早就不恼了,也不是她故意为难他,只是不给他些教训,不痛不痒的,他也不会记在心上,所以,硬起心肠冷待他。
过年所需的一应物件大致都备下,付了银子,只叫店家自己送到府上去,两人又去了趟青吟巷,挑些好的古玩,纪宣仪提议进“百墨斋”
看看,锦书只是不去,那斋主上次送了她两幅字画,弄得她很是不安,若再去了,要是又平白得人家的,就不好了。纪宣仪略一想,明白锦书的心思,也就不再提,挑了几样喜欢的玩意儿,送大哥的,送莫非的,还有相熟的好友。
锦:“你倒是给韩治挑一件,这一年他虽说吃住在咱们家,可他待清儿的这份心意,我们真是谢都谢不过来的。
“你说的极是,是我疏忽了。”纪宣仪笑道。
“还有,你也和韩治说说,让他好生准备明年的春闱,我看他夭资聪颖,小小年纪亦能博古通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明年春闱定能一举得中,也好谋个出处,我倒是喜欢他能多带清儿几年,但也没得耽误了人家的前程。”锦书挑了一个白瓷笔洗细看着说道。
“这个我已经问过他了,他若有这个打算,我也要早些为他打点,带他去拜拜师门,可他……似乎对仕途不感兴趣。”纪宣仪道。
锦他想做闲云野鹤不成?”
纪宣仪摇头笑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若是不喜欢的,硬要如此也是痛苦。”
此话有理,锦:“那你呢?你喜欢么?”
纪宣仪微微一哂:“谈不上喜欢,只是依着父亲的意思,那时除了应试,根本不曾想过别的。”
“如今让你选择呢?”锦,人生短暂,富贵如云,依她的意思,真不若做只闲云野鹤来的自在。
“如今?”纪宣仪叹了一声:“如今是想要抽身也晚了。”
锦书怔愣了一下,也是,如今泫歌入宫为妃,听说老爷也有希望升任右相,相辅相成,荣辱与共,纪家三个儿子也只能奋力向上,断无抽身退缩之理了,只是这荣耀越大,风险也越大,又想起老祖宗的嘱托,越有一朝繁华尽,大梦觉来,无踪影的寥落之感。
“怎么了?”纪宣仪看她怔怔不语,柔声问道。
锦书勉力一笑:“没什么,我看这笔洗不错,就要了吧!”
“你喜欢就好。”纪宣仪这句话说的顺溜:“掌柜的,包了吧!”
“哎……你也不问问多少价钱?”锦。
“问什么,这里的掌柜是相熟的,不会欺我。”纪宣仪不以为然道。
“你没听说宰客只宰熟客,不信?你等着瞧。”锦。
“掌柜的,这笔洗多少银子?”锦书问。
掌拒的满面堆笑:“既是纪二爷要的,我可并不敢虚报,是说个实价,三十两银子。”
纪宣仪得意的睨了锦书一眼,意思是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锦书微微笑了笑:“既然这已是实价,那我只好去别家买了,宣仪,好像前面一家也有一个白瓷的笔洗呢!质地不比这个差,样式么,我还喜欢那只一些,只是比这只略小,可关键是人家那个笔洗只要十两银子……”
“二奶奶,我这白瓷可是地道的魏窑白瓷,现如今正宗的魏窑白瓷可难找了,仿的倒是不少,不识货的,多是买了仿的回去。”掌拒的笑呵呵道。
锦:“巧了,那家也说自己的笔洗是魏窑的。”
锦书说着作势就要走。
那掌柜的一咬牙,做出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道:“罢了罢了,十五两银子,二奶奶买了去,我只当半卖半送。”
锦书不动声色的看了纪宣仪一眼,纪宣仪讪讪的别过头去,看来还真是她说的对,宰都宰熟客,这一下价格就下去一半,那自己以往买的那些劳什子玩意岂不是吃大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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