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儿,伟儿。【】”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一位黑袍老叟电射而出,一把抱住了受伤的年轻人,目光中喷着怒火盯着韩江,他咬牙切齿地喝道,“贼子,狗胆包天竟敢来风雪门撒野,上,杀了他,乱刀分尸。”此人乃风雪门朝天城分舵舵主杨玉书,其出身风雪门望族,深谙经营管理之道,这些年把朝天城分舵打理的红红火火,因此不免有些居功自傲翘起了尾巴。受伤的年轻人是他的独生子名叫杨家伟,杨玉书晚年得子,对这个儿子倍加溺爱,此时看见儿子身受重伤,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韩江死无葬生之地。
舵主一声令下,门人奋勇争先,供奉们,护卫们,龟公们,老鸨们,杂役们,该来的全来了,有舞刀弄枪的,有举板凳,拎茶壶的,,,,,,兵器千奇百怪,招式五花八门,一拥而上围住韩江群殴之。眼眸中绽放着异彩,灵舌舔了舔樱唇,韩江亢奋地长啸了一声,闪身杀进了人海中。作为风雪门下辖实力数一数二的分舵,朝天城分舵坐阵有不少武功高强的供奉,不过同武学奇才韩江相比,着实还有些差距。韩江的轻功尤为卓绝,只见他身影有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往来,拳脚相加所向披靡,就好像水珠儿掉到了油锅里,风雪门门人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大街上人山人海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嘴里大声喝着彩,眼睛眨也不眨,生怕疏漏掉一丝半点的精彩细节。小乞丐胖子从人们的胯下钻进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韩江的身影,嘴角流出了涎水,羡慕之色溢于言表。
一位文静的年轻人陪着一位老叟箭步走出了天上人间,老叟须发皆白,脸上伤疤累累倍显凶恶,眼神如刀令人胆寒。蓦地,他愣住了,揉揉眼睛细细看了半晌,紧绷的老脸上顿时铺满了笑意,眼光中涌动着欣喜,赞赏,激动等复杂的神采,指尖颤抖着轻抚着颌下胡须,连连点头,不时称好。
年轻人愕然看着老者,稍加思索,低声道,“师父,不如先让他们住手?”
老叟大悟,急忙大喝道,“住手!”这一声大喝响彻全场,震得众人耳朵根发麻,纷纷住了手。
“三长老,那个小杂种废了伟儿的双腿,您老一定要为我儿做主。”舵主杨玉书喊道。
好像没有听到,老叟满面春风地打量着韩江,啧啧称叹道,“人中之龙,身手不凡,好啊!好,真是一个好娃娃。”
杨玉书大惊失色,急忙又说道,“三长老,贼子无事生非前来砸场子,打伤了这么多弟子,断然不能轻饶。”
老叟哈哈大笑道,“哈哈!什么砸场子?不过比武切磋罢了,你们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哈哈!”此话虽然有些牵强,不过江湖上解决纷争的关键还是看谁的拳头硬,因此倒也说得过去。
“三长老,贼子砸了宗门的招牌,此乃奇耻大辱,,,,,,”
“哈哈,,,,,,招牌?咳咳,,,,,,”招牌相当于宗门的脸面,岂能轻易蒙混过去?不过人老姜辣,老叟掩饰着咳嗽了两声,遂淳淳教导道,“尔等不要忘了,宗门经营的是生意,生意之道讲究和气生财,逞强斗狠乃大忌也,,,,,,”
“可是,,,,,,”杨玉书不服,梗梗着脖子叫道。
“可是,你们只知道惹是生非,祸及宗门,老子定要如实将此事禀明宗主,严惩不贷。”老叟自我感觉着终于抓住了道理,遂双目精光四射,大发雷霆怒喝道,“废物,一群废物,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都给老子滚蛋。”
“呼喇”一声,风雪门一干人等争先恐后地涌入天上人间,纵使折腿的也爬得飞快,其间无人敢回头看一眼。看着这等气势,猛地想起了此老的威名,杨玉书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慌忙躬身施礼,颤声道,“是,是。”
此老名叫周怀海,风雪门八大长老中排名第三,地位颇为尊贵。其年轻时杀伐果断,满身血腥,江湖人称辣手判官,端的是凶名赫赫。风雪门当代宗主柳飞絮年轻时视察宗门生意游历天下之时皆由他随行保护,他舍生忘死,多次身负重伤,柳飞絮当上宗主以后,体恤其身上暗疾一直未愈,特安排他到这个温暖湿润的南方重镇朝天城分舵养老。平时他图个清静,任何事不管不问,未想到今天竟然把他都惊动了。
眼前终于清静了,周怀海抚须感慨万千道,“年轻人,尊师一向可好?唉!晃眼间三十多年弹指而过,往事如昨依稀历历在目啊!”
韩江眼珠儿转了两圈,试探着问道,“你认得我师父?”
“哈哈!当今世上识得尊师武学之人屈指可数,老夫算得一个。想当年尊师神采飞逸,笑傲江湖,同老夫可是过命的交情,哈哈!”
“家师姓什么叫什么,江湖上的名号又是什么?说来听听。”韩江问道。
“这个,,,,,,尊师姓什么叫什么,老夫还真不知道,不过他的名号吗,哈哈!那算得上名震天下,终使成名的英雄好汉听到了,也会胆战心寒,望风而逃,哈哈!”
“那他的名号是什么?”韩江追问道。
“哈哈!娃娃你可是信不过老夫?哈哈!他的名号吗,哈哈!那可不能乱讲。这儿人多眼杂,走,同老夫到里面,咱爷俩好好一叙。”
他每日里邋里邋遢,少言寡语,像个木头,哪里能称得上神采飞逸?难道这老鬼在骗我?不过看着又不像,,,,,,韩江神色阴晴不定地打量着周怀海,他对那个人的身份非常好奇,非常想知道,不过看着这位老人家那张堆满了笑容的老脸,伤痕扯动有如狞笑的鬼脸般骇人,遂不由得打了几个寒战,马上打消了念头,“老前辈,在下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了,请把在下的黑心肝还给在下,,,,,,不是,是在下的那匹黑马。”
周怀海眼中流露着浓重的失望之色,杨玉书十分乖巧,急忙吩咐龟奴马上去办。不一会儿,那匹黑马被牵了出来,看到韩江,它甩开龟奴,轻快地跑过来,围着韩江摇头晃脑,不时打着响鼻。韩江爱怜地摸摸马脑袋,开心地笑了。
周怀海令身旁的年轻人递给韩江一个翡翠玉钗,说此乃风雪门贵宾信物,持此物于任何分舵消费可以全部免单,接着他絮絮叨叨叮地叮嘱韩江办完事儿后,务必要来天上人间住几天,爷俩要把酒言欢,促膝长谈。韩江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好不容易找了个插言的空子,道了声告辞,逃命般而去。
待得走远了,韩江看了看手中的玉钗,撇撇嘴不屑道,“本少才不稀罕。”说罢挥手抛掉,扬长而去。眼中冒着绿光,尾随在后面的胖子飞身扑上去,死死将玉钗攥在了手里,他贼眉鼠眼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一股烟儿钻进了人海里,,,,,,天上人间后花园内,有一个清幽的独门小院,院子里立着一个凉亭,种着几树茶花,简单而别致,这里是三长老周怀海养老的地方。
杨玉书抱着两个目的前来请安。
其一是为了探探口风,既然三长老如此袒护那个小畜生,那么报仇之事必将极其棘手,不过伤子之仇,不共戴天,故他斟酌再三,决定来探探有没有可能仰仗自己家族在宗门内的实力和背景,不惜冒犯三长老而达到报仇雪恨的目的。周怀海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他刚踏进院子,就冷冰冰开门见山道,“那人的师父对咱们宗门有着莫大的恩情,因此宗门不惜赠予了紫玉凤钗,老夫话已至此,你自己掂量着办。”
“卑职明白。”杨玉书神色淡然地应承道,心中却有如翻江倒海般震惊不已。宗门信物凤钗共分七色,紫色凤钗乃至高信物,持此信物者可以得到宗门倾宗之力相助一次。风雪门立宗近千年不过发出了三只,每一只皆在江湖上翻起了轩然大波。惊讶之余,他细细思及,印象中宗门近百年来并没有动用过紫玉凤钗,难道三长老在欺诈自己?不,三长老绝对不会用紫玉凤钗来扯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如此隐秘?隐秘的连他这样的高级核心弟子都不知情?看来必定牵涉甚巨,,,,,,,想到这儿,他立马打消了借助家族势力复仇的念头。
杨玉书的第二个目的是要让三长老知道,知道自己乃宗门最杰出的弟子,知道朝天城分舵这些年来的蓬勃发展,自己居功至伟。接下来,他向三长老请示宗门招牌被砸之事该如何解决,果不其然,三长老一脚将皮球踢给了他。对此,他早已胸有成竹,“三长老,属下认为此事需从严处理,务必要将那个肇事的乞丐擒获斩杀,以儆效尤,否则宗门颜面何存?因此属下主张二步棋同时入手:其一,问责朝天宗,既然在朝天城内出了这档子事儿,那么它朝天宗就必定要给咱们宗门一个说法;其二,问责丐帮分舵主赵光腚,他纵容属下挑起宗派纷争,难逃其责,必须给咱们宗门一个交代。可以请宗门的姑爷亲家们帮着敲打敲打,赵光腚此人处事圆滑,必定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这样大家都有面子。”
“是丐帮砸的?”什么人什么命儿,周怀海一听韩江逃脱了干系,顿时恢复了辣手判官的本色,他面色阴森地把手一挥,断喝道,“此事一定要严惩不贷,不死不休,就照你说的办。”
杨玉书躬身退出了院外,随即面沉如水,手掌狠狠握成了拳头。当爱子抱着他嚎啕大哭,要他务必将那个小畜生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的时候,他心如刀绞地发下了重誓,现在,他知道世上只剩下一种方法可以做到,他决定那么去做,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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