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姚叔的反应,我也很奇怪。【】我想,有可能他所说的那个人跟我长大很像。”
栓子道:“跟你的长相相似的也就只有华生叔。”
他这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我一直把父亲离开这里先入为主,所以就没往这方面想,被栓子提醒,仔细想想,姚叔嘴里说的那个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我爹。所以我得去趟仿山,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得查个清楚。
栓子看我愣神,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他,姚叔的情况肯定跟仿山有关,我要去调查一下。说完后便离开姚家,直奔镇上,我要给五哥打电话,告诉他这边的情况。
按照临来时老吕给的电话,我打到了格尔木公社。接电话的是留在当地的知青,没有语言上的障碍,所以很快便找到了老吕。
跟老吕通话后我才知道,我走的当天,五哥和花和尚就醒了。两人急匆匆离开金豆家,而且不让其他人跟着,一直到现在都没再联系过老吕他们。这两天他们商量让金豆留下接应五哥和花和尚,其他人回北京。正巧这个时候我电话打过去,听完我这边的情况后,老吕让我在家等他和常书过来,叫我别轻举妄动。
挂了电话,我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们从格尔木过来,少说也得七八天。看姚叔的样子,怕是撑不了几天了,我得在他活着的时候查清楚。而且查找线索,必须越快越好。如果姚叔所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我爹,万一现在他还没死,只是困在某个地方,那么我能否及时的找到他,就变得尤为重要。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家门口。看到厨房上炊烟袅袅,我才发现,已经到了傍晚。母亲看到我回来,便招呼我准备吃饭。
饭后,母亲问我今天去姚叔家情况如何。我只是告诉他栓子找了道士前来做法,但是却不见效果。至于姚叔见到我之后的表现,和我跟栓子的对话我却只字不提。
现在最让我困惑的是白眼标记到底代表着什么,我在地上画出来,然后问母亲,她表示从来没见过这种图案。母亲的回答让我比较安心,不管爹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最起码,母亲一无所知。这样的话,也省去了她对我们的担心。
第二天,我准备了干粮手电,简单的绳索和防身的刀具,没有帐篷,我只好找来一条吊床.最后还找到了一把土质猎枪。这是父亲打兔子用的,这里没有大型野兽,所以制作的猎枪杀伤力很有限,纵然如此,有把枪,带着壮胆也好。
临行前我嘱咐母亲,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去了仿山。一切准备就绪,我只身前往。
父亲曾经说过,仿山下的墓葬群已被四五伙人盗过,这还只是保守估计。后来他又偷偷的告诉我,其实仿山下面只不过是衣冠冢,用来混淆视听,真正的陵寝不在这里。
当时年幼,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与古墓有牵连,早知今日,当时就应该问清楚真正的陵寝具体藏在哪里。
仿山曾有阿谷停云的故事,不过那个故事年代久远,还有个近代的传说。
说是定陶刘屯村有一人,叫刘清明,大清末年生人,自幼务农。三十岁那年,军阀到村里抓壮丁,他不愿当兵而逃跑。刘清明来到仿山,看到一座气势磅礴的寺院,大门上方刻着五个大字:仿山灵圣寺。他记得,之前这里只有几间破庙,几年间,不知是哪家善人捐建了这座庙宇。刘清明轻轻的叩了三声院门,一个小和尚开门将他让进寺内。
寺院内一派绚丽的景象。松柏葱翠欲滴,风铃响叮当,香烟缭绕飞。楼台殿阁,五色缤纷,错落有致。善男信女,古代装束,往来喜乐,悠然自得。刘清明一路走来,目不暇接,多次留连却步。
方丈早已知道了刘清明的到来,在客房热情的接待了他,虽是素菜,可味道极其鲜美。饭后方丈说:“我们虽近在咫尺,却未往来,这次惠顾也是缘分,我送你一本古书,能为人预测前途命运、吉凶祸福,这样你就可以养家糊口,但不可随便泄露天机,干扰人间秩序。”刘清明接过宝书,喜出望外,忘了避难的事了,即刻辞别方丈,要返回刘屯去了。
刘清明出了寺院大门,想回头和小和尚道别,不禁大吃一惊,寺院已无影无踪,眼前一片荒野,远处尚有几间破庙。好像做了一场梦,摸摸书又在衣兜里,他糊里糊涂的往家赶路,却找不到去刘屯的老路。沿途问了许多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但已物是人非,大街两旁多是红砖瓦房、青砖小楼,刘清明觉得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打听之下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十年,小时的玩伴此时已变成鹤发老叟,早日的亲人大都不在人世。既然再无留恋,于是离开了家乡,云游四方去了。山东及周边省市传说有一位刘先生,算卦、看风水很准,指的就是他。他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完全不像一个百岁老人,倒像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据说前几年他已经入大道得正法了,在一个乡下定居实修。
对于这个传说,很多人只是当做饭后消遣。只有我的父亲一直坚信,世上真有此人。我曾不只一次问过父亲,世上真有神魔鬼怪吗?父亲只是轻轻的说上一句:“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我相信,传说中的那本奇书,一定存在。”
经历这些事以后,我也渐渐觉得这些个传说不会空穴来风。
到了后山脚下,前面就是原始森林。对于这片林子,我并不陌生,身为山脚下生活的本土居民,对这片林子多少有些敬畏,打小听老辈们讲它的传说,多半是些鬼怪,所以从没有深入过。有道是远的怕水,近的怕鬼,早已留下了心理阴影,纵然多次历经生死,依然不敢小窥。
此时正是上午,林子里虫鸣鸟叫,阳光斜射到地上,一切都显得如此安详。但是,越往深处越安静,以至于走到后来,四面死一样的安静。葱郁的树叶遮住阳光,整片树林昏暗潮湿,我甚至无法辨别方向。于是我开始在树上刻记号,以便找到回去的路。
渐渐的,我发现很多树上都有不少刻痕。记号形状五花八门,年限相隔甚远,有很多已经看不出形状,看来都是之前进入这片林子的人留下的。
大概到达树林中心的时候,天色将近傍晚。树林里早已漆黑一片,只有从树叶之间的空隙看到些许余晖,犹如漫天的星光,却不能给树下的世界带来丁点光亮。我点起火把,继续前行。
突然,一个黑影在身后一闪而过,我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仔细观察,却没有任何发现。心说可能是行走了一天,眼有些花。我屏住呼吸,四周静的可怕,没有风,连树叶飘落的声音都能听到。我用手电扫射一圈,没有可疑或者反光的东西,只有一棵棵大树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狰狞恐怖。
此时,我已完全无法辨别方向。于是我拿出母亲纳鞋底用的针,在磁铁上来回摩擦,之后从一个软木塞子上穿过。将壶盖里倒满水,最后把插有磁性针的软木塞子放进水里。只见针头以不规则的方向来回摆动,好像受到某种磁场的干扰,根本无法指出方向。
无奈,我只好在此地露宿,待到明天天亮之后再做决定。我将吊床栓在两棵相近的大树上,尽量栓的高些,以免晚上会有野兽出现。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里阴气很重,好像附近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我。睡的高些,心理上也会觉得踏实些。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这一晚,我总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耳边吹冷风,好几次睡着后莫名的醒来,附近只是死一般的安静。
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多钟。我必须强迫自己睡着,但是越是如此,精神头越好。于是我开始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试着猜测其中的谜团。但是无论怎样假设,都无法将其中的多个重点连接起来。渐渐地,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我沉沉的睡去了。
恍惚间,有个黑影飘至我的身边,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和身高,就连性别都无法分辨,很模糊,却又真实。此时我意识清醒,但是无法动弹,张嘴说话都无法做到。我立马意识到,这是碰到了鬼压身。
这种情况多发生在小孩身上,他们阳气少,身上的三盏阳火尚未点燃,无法抵御阴气,所以经常被污秽之物侵扰。小时候村里的孩子都经历过鬼压身,只有我没有碰到过。他们说的神乎其神,以至于我一直向往也能有次这种体验。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让我碰到一次。
但是我没想到会如此的真实,本以为会像做梦一样,没想到连知觉都能感受到。
黑影伸出双手,虽然周围漆黑一片,我却能感觉到他只有三根手指,而且以一种奇怪的形状分叉开。有些像鸡的爪子,甚至可以看到上面指甲泛起的寒光。我心说不对,他们所说的鬼压身不是这个样子的。
于是我努力的挣扎,突然,黑影的双手迅速的掐住我的脖子。我立马赶到无法呼吸,此时我完全可以确定,这并不是鬼压身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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