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种绝户冢纯粹是为了杀人而建的,而且目标明确,只为了某个人而设。【】墓中藏有要杀之人势在必得的宝物,里面的所有机关只为杀人,所以这种墓更是十死无生。
不过绝户冢中的名器却是其他墓无法比拟的,有些甚至是万中无一的神器。
在危险与诱惑的抉择中,老头子选择了险中求财,姚连枝对他是言听计从,老二只是劝说了几句之后便就此作罢,其实他也年轻气盛,想见识见识令多少高人望而却步的绝户冢。
老头子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插在地上,并指着树枝对姚连枝说道:“在这儿挖出个探洞来。”
姚连枝支应了一声,抽出洛阳铲开始打洞。老头子将烟袋锅子里的烟灰磕在石头上,紧接着又捏出一小撮烟丝,边抽边注视着眼前正使用洛阳铲定穴的姚连枝。
旁边坐着老二,表情严肃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片刻之后,叹了口气,对老头子说道:“王头儿,今儿个满月中带有血色,可不是啥子好兆头。”
然后转头看向姚连枝:“连枝手头抓点紧,我怕再出什么鬼鬼。”
说话间,他不断的抚摸着怀中的一只黑猫,但是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分明是一只与家猫大小差不离的黑毛老鼠。
一身如同缎子一样的黑毛,两只杏黄色眼睛异常灵动,尾巴上镶嵌着一个墨绿色的青铜铃铛,仿佛天生就长在了尾巴上。
姚连枝没有回话,只是闷声忙于手中的活计,速度却比之前快上不少。
深山老林里的夜总是那么安静,老头子终于将最后一点烟丝抽完,恋恋不舍的吐出最后一口浓烟之后起身说道:“咋样了?”
姚连枝抓把铲子带上来的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道:“基本和你预测的一样。”
然后将土扔掉,拍拍手之后将洛阳铲拆开收好。
老头子走到树下的黑色包袱旁,蹲下小心翼翼的将包袱打开。
里面是一个四十多公分长的黑白花瓷雕兽,有些像猫,却又有虎的威风。
他将雕兽放在一块突起的青石上,然后从黑色包袱内取出一把青香。
选出三支,点燃后用手将火苗扇灭。火灭时,一股淡红色的烟雾冉冉升起,与妖异的月色相互辉映。
老头子双手合十,将青香夹在双掌之间,三叩九拜之后插在地上。
拜完之后,姚连枝使用同样的方法祭拜,但却只点了两支青香。
老二起身走到姚连枝探穴时留下的狭小洞口旁,弯腰将老鼠放在地上。
只见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黑鼠竟然抖如筛糠,尾巴尖儿上的铃铛“叮铃铃”响个不停,仿佛非常惧怕小小的洞口。
“嘶!怎么会这样?”
老二转身看向老头子和正在祭拜的姚连枝,眉头凝成了一团,心一横,在黑鼠的腿上捆上一根银丝,然后硬是将它塞进了洞里。
黑鼠伴随着渐行渐远的铃铛声下了斗,老二手中的银丝线圈快速的旋转着,不断的被扯进墓中。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能将空气压缩成液体,老二的鬓角已经见汗,却没精力擦拭。
突然乌云遮月,四周漆黑一片。
老头子暗道一声:“不好。”
赶忙回头查看燃烧的青香,只见自己点燃的三支青香只燃去不到一半,而姚连枝后来点上的两支竟然已经烧尽。
老头子心头如同遭受猛烈的撞击,他知道祭香三长两短意味着什么。
姚连枝赶紧打着火折子,那种用很粗糙的土制纸紧密卷制而成火折子可以燃烧很长时间。但是微弱的火光无论如何也驱赶不走三人脸上的阴霾,因为他们的祭香,墓里的那位不收。
老二好像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他赶忙看向手里的银丝线圈,依然有条不紊的旋转着。
他略微松了口气,毕竟到现在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突然,银丝线圈飞一般的转动。老二下意识的抓紧银丝,快速扯动的丝线瞬间将他的食指切断,并深陷中指的肉里,紧贴在骨头上,仍然不断的切割。
老二咬紧牙关,强忍住剧痛死命的抓住银丝,与墓中的某种东西拉扯着。此时他最担心的,是那只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黑鼠。
老头子和姚连枝见状,一个箭步冲到老二身边,同时抓住银丝。
老头子对老二喊道:“你快放手,他娘的不要命啦?”
老二痛的大汗淋漓,钻心的疼痛让他牙齿都开始打颤。
“我要把黑鼠救出来。”
“这么大的力道根本不是黑鼠能做到的,它八成已经死了。你,你赶紧放手,再不放,这支手就废了。”
老头子和姚连枝显然已经吃不消了,眼看三个人危在旦夕,老二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数仨数就放手,一,二,三。”
三人同时将手中的银丝放开,老二失去重心,一个后仰坐在地上,银丝线圈眨眼间被拖进洞里。
这时,云开雾散,月中的血色更艳了。
老头子和姚莲枝的两个手掌心被勒出一道狭长的伤口,皮肉向外翻翻着,红白色的手骨若隐若现。
老头子不顾自己的伤势,赶紧扶起老二。
“快看手上沾到熟土没有?”王头儿语气焦急,显然担心到了极点。
老二伸出双手,手掌已经看不到一点皮肉,完全被血覆盖,指尖仍不停的往下滴着鲜血。
老头子对如注的血流并不在意,只是仔细察看它手上有没有沾上土。
中年男人“嘶”地吸了一口冷气,企图以此来缓解疼痛,他咬牙说道:“只是粘上点生土,不碍事的。”
老头子这才松了口气:“幸好没碰到圈墓的熟土,不然尸毒直入血脉,到时神仙也救不了你。”
说着取出纱布和止血药为老二包扎,之后才与姚连枝自行处理伤口。
老二在洞口找到断指,用布包好之后随身收藏,仿佛并不在意少了一根手指。反而是死死的盯着洞口,满脸的悲伤和惋惜。那只陪同了自己十几年的老伙计,恐怕是凶多吉少。
老头子过来安慰,却找不到任何的言语来表达,只好拍拍他的肩膀。
老二双手颤抖,背对着王头说道:“我早就说过,绝户冢动不得。”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悲伤的心情硬是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王头儿如鲠在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当初是他执意要倒绝户冢的,但他并没有错,今夜是最后一个满月,也就在今夜绝户冢中的煞气最弱。
从理论上来讲,老头子的决定完全正确,但不曾料到墓中的东西竟然如此强悍。
老头子看着老二疲惫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空气过于压抑,他知道,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可能即将发生。
片刻之后,老二缓缓说道:“是继续,还是收手。如果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果然,还是发生了。他最怕遇到这样的抉择。
如果继续,一旦有谁出了意外,自己将内疚一生。兄弟把性命交到自己手上,那份担子又岂止千金重?
如果放弃,将要面对的是一辈子的后悔,几年来的努力付之东流。
姚连枝走到王头儿面前,目光坚定的说道:“无论如何,我听你的。”
老二转过身,看着犹豫不决的老头子,他再次咬紧牙关,两腮的肌肉随着咬牙而变得紧绷,仿佛做着艰难的决定。
老头子正要说话,中年男人抢先说道:“继续吧,人这辈子总是要搏上一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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