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退回村后,哑子村的后面有一个一千多米方圆的土丘,上面和周围长满了灌木和齐腰深的杂草。这里平时没人来,只是偶尔有些孩子,前来玩一些探险的游戏。我折了三根树枝,每人一根,先用树枝,将杂草拨开,才能下脚。就这样,我们勉强扒开一条路,艰难的往前走。
来到土丘旁边的歪脖子树下,我在草丛里找出一块青石。我们三人合力将青石推开,露出了一个水缸粗细的洞口。
“就是这儿了,我小时候胆小,我爹就把我扔进去练胆。后来有一次,他等了我一天,也不见我出来。于是进去找我,等他从河边的另一头出来,回到家,才发现我已回家多时。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把我关进这里面了。反倒是我自己没事的时候,就带着小伙伴进去玩耍。”
说完我准备往里钻,老吕拦住我:“等会儿,常书你来看,这是不是盗洞?”
常书靠前,仔细查看了一会儿:“没错,活干得漂亮,绝对是行家的手艺,不过,哪怕是个新手也不至于将盗洞打成隧道。两边打通,这种低级的错误,闭着眼也不应该犯。”
“这个先放一边,悠然我问你,之前这里就被堵上了吗?”
“那倒没有。”
“看来石头是后来才挪到这里的。”
“可能是怕孩子危险,村民们才将其堵上,你怀疑是背后的人做的?”
“那倒不是,旁边的杂草长势一致,短时间内这里没人来过。我是怕对面,同样也被堵上就麻烦了。”
“这点你大可放心,另一面根本堵不上。”
“莫非有机关不成?”
“先卖个关子,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我在前面轻车熟路,小时候觉得里面很宽敞,现在故地重游才发现,盗洞其实很窄。整条盗洞有五六百米,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常书在后面说道:“老吕,你有没有发现盗洞的手法变了。”
老吕停下来,仔细看了一圈,然后说道:“你要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前段整齐讲究,而咱们所处的这个位置,手法杂乱,更像是慌乱中为了逃生所用。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种变化的?”
“我也是刚发现,年代太久了,若再过个几十年,怕是再也无法分辨。”
“问题应该出在中间,下面很可能是座古墓。现在调头是不可能了,这件事先放一放,咱们出去再说。”
渐渐地,能听到水流声,我知道离出口不远了。越靠近出口越潮湿,洞内被水侵蚀的很严重,我的膝盖和手上沾满了污泥。记得小时候,洞里很干燥,我想,可能是五年前,红卫河水暴涨导致的。
不多时,我爬出洞口,接着是老吕。我让他小心一些,因为这里只能站下两个人。常书趴在洞口,露出脑袋,老吕让他暂时别动,他还挺不乐意。
老吕看看四周:“原来洞口在瀑布的后面,怪不得你有信心说这里不可能堵上。”
“这条瀑布只有五米来高,红卫河就在下面两米处。从这个地方,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我们要看到外面的话,得需要一种特殊的工具。”
说完,我从裤管里抽出一根五十公分长的竹筒,这是我自制的望远镜,小时候与小伙伴玩耍时,用来探查“敌情”,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常书:“你该不会用这东西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吧!”
老吕照他头上就是一巴掌:“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常书在洞里无法躲闪,实实在在的挨了一巴掌,也只能干窝火。
我正准备将望远镜伸出瀑布,老吕让我等等:“现在是上午,咱们正好面对太阳,,望远镜的镜片会反射阳光,很容易被他们发现,让我先调整一下。”
我将望远镜递给老吕,他前面的镜片塞进去一些,然后调好焦距,找准角度,尽量避免阳光的反射,伸出瀑布观察外面的情况:“外面至少有上百人,十几名警察,有三个好像是医生,其余的是工作人员,其中有一个中年男人在旁边做记录。”
然后把望远镜给我,让我查看。下面是被瀑布冲击而成的水潭,水流平缓,所以被冲出来的玉石和人头骨,才会搁浅在岸边。上百号人在岸上忙活,眼珠子一样的玉石全部装进了四个木箱,人头骨则堆在临时的木棚里面。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在做一些收尾的工作。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一天时间,竟然将这里清理干净。我发现,警察和工作人员全部戴着白色手套,而做记录的中年男人,带的手套则是黑色的,所以无意间我便多看了几眼。他左手的手套,食指和无名指竟然是空的,也就是说此人可能只有三根手指。
我将望远镜递给老吕:“你仔细看做记录的那个人,他的左手是不是有问题!”
老吕看罢,紧锁眉头:“你是不是在想,他就是你在林子里遇到的“鬼”?这事虽然有些离奇,但又太巧了点。”
常书听我们讨论,急着要看。老吕把望远镜给他,常书边看边说:“你们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身穿灰色中山装?”
我回答是,他继续道:“那人开着一辆绿色吉普车走了。”
“其他人呢?”老吕急忙问道。
“其他人都在,东西也在。”
“只要东西还在,那个人也许还会回来。我猜测,他极有可能就是背后的人。”
“是又能怎么样?你还能将他打晕,然后扛回家慢慢拷问?别忘了,这人可不简单,而且还有警察保护,我看啊,这事悬。”
“总得试一试,你看这里,警察、工作人员,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一百多人。这样的阵势,恐怕市里是无法做到的,等他们撤退时,咱们跟在后面,找到那个人的落脚点,再想办法查清楚。”
我们继续观察两个多小时,身上已经湿透,没再发现异状,便决定回去商议,如何进行下一步。
回去时常书在前,他放慢速度,在中间的位置找到两种手法的变更处。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加上我们小时候的破坏,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线索。老吕做了记号,现在当务之急是追查背后的人,所以我们出了盗洞,将洞口重新堵上。
回到家已是下午,我们换好衣服,草草的吃了午饭,商议下一步的计划。老吕提议先确定背后那人的位置,找机会,直接打晕摘掉手套。方法虽然野蛮,但也最直接。
常书则认为先伺机观察,暂时不能打草惊蛇,他总会有摘掉手套的时候,等确定有问题之后再打晕不迟。正争论时,邻居家八岁多的孩子送来一张纸条。我打开,上面没有署名:别靠近他,你们不是对手。
老吕看罢:“是侯爷的手笔,孩子,让你送纸条的人呢?”
“已经走了,那个叔叔说你们会给我糖。”
常书给他一块钱,打发他走了之后,说道:“侯爷这是唱的哪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老吕说道:“不过有侯爷在,我们大可放心。”
我:“不知道花和尚来了没有?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事情就好办了。你说五哥还送个什么信?咱们聚在一起直捣黄龙,岂不痛快?”
常书将纸条烧掉:“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战略。玩过斗地主没有?比方说,侯爷是我们这边的大王,而对面有四个二和一个小王。我们的大王不出,他们的四个二就不敢拆开。假如侯爷动手了,他们的是四个二顶上,剩下的小王,足以将咱们盯死。你姚叔便是如此,他五年来销声匿迹,就是希望拖住对面的某个人。
他在等,等一个能让对方放松警惕的机会,然后将希望寄托给后来人。但是没想到你启动了千门鬼眼,使得他没来得及说清楚。所以说,谁能在战场上隐藏自己,就已经有了一半的胜算。不管侯爷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花和尚一起,他隐藏得越深,我们就越安全。”
“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知道,咱们盯上了这条线?”
“你说呢?不然那个鸡爪男在树林里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而当时救你的人不是侯爷,就是你姚叔。所以对方知道咱们这儿有硬茬,于是两边便很默契的停止了动作,这叫敌不动我不动。
不过我认为,是你姚叔的几率大一些。你不是说,遇到他时,他也是刚到吗?那么之前,他应该是去摆脱鸡爪男,为了见你而争取时间。要不然,他也不会任由你捅这么大的娄子。”
若不是我启动了千门鬼眼,姚叔就不会死,是我害了他。一种无力感袭上心来,这份债,我该怎么偿还?
常书:“你啊!有什么事都带在脸上,你姚叔竟然诈死,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二十年的担心受怕,五年的苟且偷生,死,是一种解脱。反倒是我们现在,应该打起精神。既然已经扛下了这些事,就得扛得像个样子。”
老吕:“别整得跟个娘们儿似的,今晚我带你们把地洞里的斗顺了,鼓舞一下士气。”
常书:“没趁手的家伙,怎么倒?”
老吕没好气的道:“没电线杆子,你还不撒尿了吗?刚跟侯爷的时候,咱有啥?一把铁锹,一根绳,一把手电,一条命。等会我列个清单,悠然去买。很多东西接近违禁品,我和常书是生面孔,外地口音,不太方便。
仿山的龙脉被红卫河拦腰截断,阴阳两气不通,阳气受阻,聚阴成池,这种凶险的斗,还是做足准备为好。常书去找两碗黑狗血,一只花公鸡和一些童子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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