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老大准备带谁下去?”潘大花问。【】
沙老海指着老吕常书我和王胖子道:“他们四个就行。”
我本来以为沙老海会带上田青和梁太,没想到会是最不靠谱的王胖子。看到王胖子红光满面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洪九这边只来了三个人,只能全部跟着。
我轻声问老吕:“金豆一个人留在外面行吗?”
老吕:“有田青和梁太在,没问题的。”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沙老海让王胖子跟着,是因为她亲自下斗,所以下面并不用太过担心。反而是守在洞口的这些人至今敌我不明,有田青和梁太在,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至于金豆,他能在沙老海家中发现花和尚留下的记号,并能不动声色的抹去,也并不是那么简单。虽然有些胆小,但是能被花和尚看中,说明他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金豆对此安排也没有意义,看来是有把握。
之后我们整理装备分配物资,把最精良的武器和照明工具都带入墓中,还有充足的水和食物。每人的负重都不少,好在不用长途跋涉,倒也可以接受。
王胖子的优势终于体现出来了,他一个人可负重两个人的重量,最起码能多带一天的口粮。
这时,田青他们回来了。他说地图画到一半时就断掉了,放眼望去全是枯死的胡杨树,多亏了洪九的灯光,才能尽快的赶到这里。
大胡子已经下去过一次,所以由他引路。哨子第二个下去,潘大花紧随在后面,接着才是我们。
树洞要比大胡子介绍的难走,它是不规则的圆形,有的地方看起来挺宽敞,但是突出的一个树疙瘩,就有可能堵上一大半,需要费些功夫才能过去。
王胖子再次成为焦点,只见他总能以各种怪异的姿势穿过狭窄的地方。他的身体柔韧性很好,只要不是绝对的狭窄,他都能改变身体结构通过。不得不说,在拥挤的树洞里给我们带来了不少乐趣。
常书从头到尾一直在调侃王胖子,可是王胖子要专心对付障碍,无暇与他斗嘴,一路上被常书占尽了便宜。
果然如大胡子所说,眼看树洞到了尽头,便豁然开朗起来。里面是一个密室,主要是根据树根和地形的限制来挖掘的,墙壁上蜿蜒着粗壮的树根,有些已经延伸到密室的中间。
地面呈拱形,是由八十多公分的方形青砖铺成。密室内摆放着一个板凳,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其实根本算不得家具,只不过是在木材的原型上稍微的加以改动。
整个密室内充斥着潮湿和发霉的味道,我巡视一圈也没有发现照明工具。很难想象,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一个人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
洪九下来后,看着地面说:“这不就是墓顶的青砖嘛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但是紧接着又皱起眉头:“不过有些难办了。”
王胖子问他为什么,洪九道:“拱形的墓顶没有支柱,全靠上面的重力将墓顶向下挤压,使青砖向两边受力,才能保证墓顶的坚固。
而且上面的重量越重就越坚固,现在墓顶承载十几米深的沙层,我估计砖缝之间可能连刀片都插不进去。”
王胖子:“直接砸开不就行了。”
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却总觉得不妥,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洪九咧嘴笑道:“你懂个啥?你看一下墓顶的纹路,每一排青砖都连接成一条**的拱桥,整个墓顶就是由无数个这样的拱桥形成。每一块青砖都承载着巨大的重量,一旦砸开一块,这一条拱桥上的青砖都没了依靠,只能塌陷。
到时,干燥的沙子就会流进墓里,先不说会埋葬多少东西,万一造成连锁塌陷,那我们就只能给老粽子陪葬了。”
听完沙老海的话我总算是明白了,我所顾虑的正是这点。
王胖子坐在板凳上:“既然一整块儿不行,那一条砸半块不就行了。”
我心说还真是歪才有歪点。
洪九:“办法倒是可行,只是我怕青砖不够结实,只剩下半块的话,另一边万一被挤碎,到时我们死的更快,。不过现在只有这么一条路,也只好试试了。”
说着,洪九手提一把古朴的匕首,在室内不停地敲击青砖,最终选定了一处之后说道:“这块受力最小,应该可以一试。”
说完双手握刀用力刺下去,却只在青砖上留下一个白点。
洪九大惊失色:“我这刀虽然算不上宝家伙,但也比普通的兵刃锋利不少。真他娘的邪了门了。”
潘大花蹲下来摸了摸青砖说:“再试试。”
洪九再次举起匕首刺下去,这一次竟然插进去四五公分。在场的人无不大跌眼镜,特别是洪九,他最有体会。
只见洪九诧异的看着潘大花,片刻之后说道:“你做了什么?我比刚才使的力气小,效果反而更明显。”
潘大花不以为然的说道:“只是小把戏,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快动手吧”
潘大花话虽轻描淡写,但我们心里清楚,实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洪九招手让杜军和吴六命过来帮忙,他们轮流切除青砖,虽然被潘大花施了法,但一个小时之内是挖不开的。
我们闲来无事,起初还饶有兴致的四下观看,后来索性坐在一边休息。
我坐在角落一条粗大的树根旁看着洪九他们忙碌着,突然隐约听到墙内有人说话。
“你是谁?”
声音很轻,我看向两侧其他人与我有些距离,而且没人注意我这边,不会是他们和我说话,看来八成是幻觉。
此时,又是一声:“你是谁?”
声音依然空灵,但却听得真切,是从我身后的墙里发出来的。我立刻提高了警惕,莫非墙里还有夹层?怪不得金豆看到的人不见了踪影,原来另有玄机。
没想到他竟能说出标准的普通话,看来确实是后来才困在这里的。那么他为什么会找上我呢?他是不是能看到我的举动?我想应该可以,不然他不会正好出现在我身后。
那么墙上一定有孔洞,但我不能查找,如果被他看到,就一定会逃跑,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所以,万万不能惊动其他人。
里面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到底是谁?”
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不能再拖延了。我必须马上回话,但是回什么呢?告诉他我是王悠然?
他不可能会认识我,更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一个陌生人聊聊人生。
时间已经不允许我继续犹豫,于是我脱口而出:“你又是谁?”
话一说出口,我立马后悔莫及,恨自己还是处事欠妥当。
墙内没了声响,我赶紧把耳朵紧贴墙壁,还是没有动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的心越来越凉,好不容易有点希望还让我搞砸了。
大概过了两分多钟,我已经认为没有希望了,突然那个故意压低了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是一号?”
我没听清他说的是一号还是七号,听起来像个人名,更像是个代号。我不能因为没听清而让他再重复一遍,如果我是他口中的一号或者七号,就算声音模糊也一定能听得懂。
人对熟知的东西即便是含糊不清,也同样能听明白。就如同方言,哪怕是说得再快也一样能听个大概。
此时我若询问,太容易让他起疑心,所以我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我得认真考虑清楚,对于好不容易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我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盲目。
如果我回答“不是”,他会不会因为认错了人而不再和我攀谈。可我要是回答“是”,他要再问我其他问题或者暗号怎么办?
思量再三,我决定选后者,毕竟后者看起来后者的机会要大些。
我压低的声音说了句:“是。”
我不敢多说话,说的多,错的也就越多。
这让我想起了在十字坟里与姚叔装模作样的打哑谜,最后还是被姚叔拍了一巴掌。当时的我是多么的幼稚,同时也是一种幸福,然而现在只能缅怀了。
里面的人又说话了:“你竟然还会回到这里。”
声音明显有些颤抖,听的出来他很激动。我心中窃喜,他激动就好,心情浮动过大,头脑就不那么清醒了,防范意识和反应能力也会差些。
但是他这句话不是向我问话,我又该怎么继续接茬?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被他称为一号的人曾经和他一起来过,但是后来却离开了。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将墙里的人抛弃在这种沙漠腹地。
如此说来,墙里的人应该对一号充满恨意才是,怎么完全感觉不到。他除了有些激动以外,再也没有其他情绪变化了。
正当我对此充满疑惑的时候,他又说话了:“你怎么会和潘家的人在一起。”
又是一句语出惊人的话,他竟然知道潘家。其实想想并不奇怪,他既然是同行,知道潘家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里的任何一样摆设都已经超过了十几年,潘大花和哨子都不过二十出头,里面的人又怎么会认出他俩是潘家的人,莫非潘家有什么标志性的特点。
我仔细打量了潘大花和哨子的打扮穿着言行举止都和我们没什么不同。要说不一样,就是潘大花三次展露手段,前两次都是在沙坑以外进行的,里面的人只见过她手抚青砖。由此可以断定,这项绝技只有潘家的人会。
可是潘家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听他的话音,好像对潘家并不友好。我想,要不要说些潘家的坏话来和他套近乎,但马上就被我否决了。这种小聪明骗骗孩童还行,一旦说错了将会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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