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莱恩!”
在雷利动手之前,一声斥喝从门外传来。樊冬转头看去,只见爱德华站在那儿,身边跟着个脸熟的仆从,大概是吉尔派去搬救兵的。
他是看在黛娜夫人的面子上才管这破事儿,爱德华算什么东西?自己眼瞎还敢给他摆冷脸。
樊冬回眸望向吉尔。
吉尔浑身一冷,变脸得非常快,眼泪哗哗地流,看起来像足了被欺负的小媳妇。
樊冬冷笑:“会哭了不起啊?”他朝雷利下令,“打。”
雷利没管爱德华冰冷至极的眼神,带着骑士上前擒住吉尔一行人揍了起来。
围观群众呆了呆。虽然樊冬也有点嚣张,不过对比刚才吉尔那丑恶的嘴脸和吉尔在爱德华面前装可怜的无耻行径,其他人都觉得有点痛快。见爱德华和樊冬之间剑拔弩张,不知道谁起的头,用力地鼓起掌来。
樊冬笑了起来。
这世界上还是眼不瞎的人多。
他转身望了爱德华一眼,说道:“这家伙打着黛娜阿姨的旗号来抢夺别人的商行,被我碰上了。我绝对不允许有人败坏黛娜阿姨的名声!爱德华统领,这件事是你指使的吗?”
看到周围人的表现,爱德华哪还不明白樊冬这次是占理的一方?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想樊冬表现得太骄横。
爱德华说:“我说了会还你一个更好的药炉,你不要这样来撒气。”
樊冬气得笑了。
撒气?这吉尔是什么东西,他用得着在这种家伙身上撒气?
他说:“药炉我不要了。”他抬起头与爱德华对视,眼神有着少有的冷意,“你自己留着送给你表弟拆着玩吧。我拍下药炉花了多少钱,你把钱送回来给我就行了。”
爱德华心头一颤。
他说道:“科林——”
樊冬说:“爱德华统领请喊我‘殿下’,不要喊我的名字,我们没那么熟。”他看了眼被雷利揍得鼻青脸肿的吉尔,觉得非常满意。他笑了笑,吩咐雷利,“把这些家伙绑去黛娜阿姨门外,让黛娜阿姨处置。记得把他们嘴巴塞起来,别让他们大吵大闹影响黛娜阿姨心情。”
雷利喏然听命,动作利索地把吉尔等人捆起来,从他们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塞进他们嘴巴里。
吉尔泪眼汪汪地望着爱德华,只不过他脸上挨了很多下,平时楚楚可怜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狰狞。
爱德华开口打断:“殿下不要拿这些事情去烦母亲——”
樊冬笑呵呵地说:“有的人眼睛瞎了,自然该要让眼睛没瞎的人来处理。”他睨了眼拼命扭动的吉尔,“黛娜阿姨刚醒他就来干这种事,是想弄脏黛娜阿姨的名声吧?拿下商行是为了给黛娜阿姨找药?只要说一声黛娜阿姨要什么药,主动帮忙找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你说这家伙是什么居心?爱德华统领日理万机,没空管这些小事,还好黛娜阿姨现在挺有空的。”
爱德华知道樊冬说的有道理。他望着樊冬冷淡的眼眸,退了一步:“那就押送过去吧。”以前他是看在黛娜夫人的面子上才允许他们小小地占点便宜,如今黛娜夫人醒来了,怎么处置都方便。
吉尔不敢置信地睁圆眼。
接着他恶狠狠地盯着樊冬。一定是他!一定是这该死的家伙给他表哥灌了迷药!
他会死的!他会死的!吉尔伤心地哭了起来,模样十分难看,再也没有往日的楚楚可怜。
吉尔瞪向樊冬的目光让爱德华心生警惕。
他虽然想让樊冬改一改往日的骄横跋扈,却决不允许任何人有害樊冬的心思。不管戴安夫人觉得怎么处理这件事,这家伙都不能再留在王都了。
爱德华刚下决定,就看见樊冬走了上前,拍了拍一个青年人的肩膀:“做得不错。”
青年人看着自己吓得躲到一边的父亲,唇畔浮现无奈的笑容:“我只是不愿辜负殿下的期许。”能被樊冬寄予那样的厚望,他怎么能和自己父亲一样遇事就退缩。
樊冬从收纳戒指里掏出一份清单,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和青年人凑到一块,叮嘱他帮自己多找些药材。
青年两眼发亮,逮着樊冬问起其中一些药材的用处和用法,时不时在纸上刷刷刷地记上几句。
被无视的爱德华脸色阴沉地望着樊冬和那青年。这家伙又是谁?樊冬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一眨眼这小混蛋又和别人搅合在一起了!
爱德华走上前:“科林——”
樊冬头也不回地纠正:“叫殿下。”
爱德华拳头捏得咯吱响。
他望向旁边那个面容俊秀的青年人。
青年人哪曾面对过这样的大人物,额头上冷汗涔涔。可一想到刚才爱德华居然站在吉尔那边,青年人就为樊冬感到不平。他硬着头皮把整份清单的药材问了大半,才不卑不亢地挺直腰杆转向爱德华:“爱德华统领,您还有什么事吗?”
见爱德华脸色不大好,青年人怕他找樊冬撒气,下意识地把还是少年模样的樊冬挡在身后。
爱德华快气炸了。
这家伙是什么东西?也敢把他和樊冬隔开!
他咬牙说:“科林殿下,你要躲在别人后面吗?”
樊冬一看就知道爱德华那该死的占有欲又抬头了。他冷笑说:“对呀,我喜欢躲在别人后面。”他抓住青年人的手臂,“雷利他们去庄园那边了,你送我回学院吧,要不然有些人会因为自己眼瞎找我撒气……”
青年觉得很有道理,点头说:“好。”
青年煞有介事地找了几个佣兵一起护送樊冬,好像真的在防备爱德华对樊冬下手一样。
爱德华脸色难看。
樊冬一点都不想理爱德华。
他回到学院,直奔食堂找金发美人。
金发美人还坐在他们往常拼桌的地方。
樊冬眼睛亮晶晶:“凯希!”
金发美人额头青筋抽了抽,说:“你终于知道我的名字了?”
樊冬兴致勃勃地去挑了菜,一点都不客气地从金发美人那边分了一半的菜肴,又把自己的一半拨给金发美人。
他边分菜边为自己抱屈:“你又没说过,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不是千辛万苦地问出来了吗?”
金发美人咬牙切齿。
不知道名字你还来追求?
樊冬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义正词严地说:“我这个人交朋友不看身份,不看地位,当然也不介意对方叫什么名字……”
金发美人呵呵冷笑:“你只看脸对吧?”
樊冬说:“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他言之凿凿,“我绝对不是只看脸的!”
金发美人说:“那你还看什么?”
樊冬思索片刻,大大方方地回答:“身材!”
金发美人:“…………”
他是傻了才和这家伙交朋友。
金发美人默不作声地解决晚餐。
樊冬说:“那我等会儿去报名!”
金发美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不用了,我已经帮你报了。”等这家伙想起这件事,报名早就截止了。
樊冬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长得好看的人——”
金发美人打断:“闭嘴!”
“……一定又温柔又善良。”樊冬顽强不屈地把话夸完。
和美人吃了顿饭,樊冬心情转好。他和金发美人在学院里并肩闲聊了一路,才在宿舍楼前分开。
金发美人说:“明天我的组员要聚会,你记得过来。”
樊冬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他站在原地挥送金发美人离开。
一打开寝室门,樊冬发现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两只小老虎正警惕地戒备着,死死盯紧坐在沙发上的来客。
是尊贵的爱德华统领。
樊冬没理他,询问两只小老虎:“要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吗?”
莉娜和泰勒点头。
樊冬说:“钱还有吗?”
莉娜老老实实地说:“不多了。”
樊冬“哦”地一下,转向沙发上的爱德华:“爱德华统领是来还钱的吗?”
爱德华说:“我说了,我会还你一个药炉。”
樊冬冷眼望着他:“我也说了,我不要,给我折现。”
爱德华恨不得立刻把这只满脸冷漠的小狮子压在身下,让他再也不敢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那么疏远、那么冷淡,就好像面对着一个陌生人——还是他不怎么喜欢的陌生人!
爱德华说:“不要和我闹脾气。”
莉娜和泰勒感受到爱德华身上的威胁,警惕地挡在樊冬面前。樊冬愣了愣,揉了揉他们的脑袋,笑着说道:“你们回房间呆着。”
爱德华觉得这一幕非常碍眼,樊冬对他冷着脸,对这些无关要紧的人却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应该是属于他的。
爱德华盯着樊冬。
樊冬看着莉娜两人关上房门,才转向爱德华:“爱德华统领那禽兽一样的本能又抬头了?连两个孩子你都用等阶差距威吓施压,要不要脸啊你。”
爱德华用力捉住樊冬的双手,把他制在房门前,狠狠地吻了上去。他才不管记不记得,才不管和樊冬亲近的人是不是孩子,他只知道樊冬是他的,樊冬只能是他的,无论是谁都不能比他和樊冬更亲密。
爱德华蛮横的做法让樊冬睁大眼。
畜生!这个该死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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